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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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又道：“别以为大宋朝廷傻帽。如果不这样的话，不等外人来打，便像五代十国时那样，乱得不成样子。至少，像慕容复那样的野心家很容易成功，不用东奔西跑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只要弄个大宋将军当当，随便训练一支精兵，立些军功，升上几级，大燕旗帜一举，轻轻松松复国，帝王梦不是梦。但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他慕容复拥有帝王梦吗？机会一来，乞丐都可当皇帝。”

阿朱笑道：“老爷说得是。千万别以为那些大臣们多忠心，越忠心的人野心反而越大，一有机会，都是乱臣贼子。三夫人别怪，奴婢说的可不是咱们老爷。咱老爷从未承认过是谁的臣子，乱臣贼子又怎么可以落在老爷头上，那是污蔑。那是皇帝自以为全天下人都是他的臣子，未出生的婴儿都被预定。至少我阿朱第一个不服。但不是阿朱不忠，而是只忠于老爷。”.

秦朝苦笑道：“你们一个个都将我当司马昭了。”

钟灵笑得花枝乱颤。

阿朱笑道：“可不止是我们，而是无数天下人。为此那些人还给老爷强加了个名头，说老爷是高太后的私生子。当然远不止这一个，例如有人说老爷是赵煦的哥哥，被赵煦暗算抢了皇位。信这个的人还不少，但都远不如高太后的私生子让那些感兴趣。说到底，还是高太后的威名远比赵煦大。”

钟灵很想提醒她，高太后在她身后，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秦朝虽然没将高太后的身份瞒着三个妻子，但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阿朱依旧兴致勃勃地说道：“那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表面上尊敬高太后，暗底下都喜欢征服她。连那些青楼女子，都喜欢做高太后的打扮招揽生意。虽然冒险，但那些男人像是猫闻到腥味……”

秦朝见高太后脸皮都在颤动，忙打断道：“高太后是女中尧舜。那些人自己不干净，便见不得别人干净，想往她身上泼脏水。那些人自己不争气，便见不得别人高高在上，想将之从神坛上扯下。小人物和大人物之间天生的矛盾，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的吸引，**感官上不可抗拒的感官刺激。那都不只是不尊敬，而是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尊敬的那一面越强，不尊敬的那一面会随之变强。人前是尊敬那一面占上风，人后是不尊敬那一面占上风。”

阿朱道：“越忠的人越不忠，越不忠的人越忠，老爷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些忠臣……嘿嘿！”转身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钟灵笑盈盈地补充道：“不吐血三升不算忠。不找秦大哥拼命不算太忠。”

秦朝长吟道：“世上本没忠，不忠的人多了便有了忠。”

高太后笑着接道：“世上本没善，恶的人多了便有了善。比起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恶，这论调显然更为合理。”

钟灵跟道：“世上本没胜，败的人多了便有了胜。比起宋军，西夏军个体是强些，但那不过是因为弓箭的优势。其实宋军可以用弩反击，完全抵消掉那个优势。若是不将那些装备上的钱吃喝玩乐掉，在装备上占优势的肯定是宋军。在财力、物力、技术、人口这些方面，谁不知道西夏远远不如大宋！理论上大宋不胜没天理呀！”

秦朝呵呵一笑道：“你那理论只是停留在表面。在这方面，汉人确实是天下无敌。面子工程害人呀！”

高太后扫了一眼钟灵递上的情报，叹道：“这孩子不知道，打了胜仗对大宋不好，打了败仗更不好，不如不打。”

秦朝道：“不是不知道，而是沉不住气。其实现在很多人心里都知道变法要循序渐进慢慢走，但长痛不如短痛，那条路更难走。既然变法怎么都走不通，又不想无所作为的话，发动战争很正常。但小打小闹他看不上，想仗着人多力量大，一战定天下。他确实是天生的军事家，但没经过实践，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高太后道：“朝中上下谁不聪明？但都是表面上的聪明。”

秦朝道：“难得糊涂，聪明人难得糊涂！难得聪明，糊涂人难得聪明！两者兼备难上加难，既不够聪明，又不够糊涂。表面上的聪明以苏轼为首，表面上的糊涂以高太后为首，两者兼备以王安石为首。从人力上讲，不管是个人，还是整体，大宋都强大之极。因此大宋的衰弱关键不在人力上，不在于皇帝聪明与否，而在大势上。”

高太后道：“正是这样。大宋不管打了多少胜仗都不算胜，只剩下败亡。因此动不如静。”

秦朝道：“大宋可以等得起，周边各国等不起。虽然大宋的内部矛盾将会越来越严重，贪污**之类的问题肯定会越来越恶化，但整个国家却会变得越来越强大。那也是大势之一。大宋在大势上不是毫无选择，反而是选择太多。高太后治理下的大宋虽然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大势上的选择没错，可称得上女中尧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