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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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才进京。本想明日再来看你，但听到晴月的死讯，我就立刻赶了过来。你还好吧？”

“没事。”

就在栖月正想着用什么办法让他离开时，他看向了东方伯灵，一双黑眸微微眯起，半响后才道：“三皇子殿下，久闻大名，今日得以一见，荣幸之至。”

“裴将军的大名，本王也久仰了。”

裴少棠微微一笑，东方伯灵也笑了。栖月看着这二人，一人如虎，一个如狐，在将军府门口假惺惺的笑着。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晚膳准备好了。王爷，请移步客厅。家主姐姐，你就是这么待客……”北堂秋月的声音越渐越近，在她看到栖月对面的刚毅男子时，立刻尖叫起来，“裴少棠，你怎么来了！！！”

“北堂秋月？”裴少棠不确定的喊了一声，之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双眸子充满狠厉光芒。“许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你居然活着回来了。裴少棠，将军府不欢迎你。”

“欢不欢迎，不是你说了能算的。我能不能来，更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这么多年，你还没将自己的身份搞清楚！”裴少棠冷冷道。北堂秋月明显对裴少棠怀有恐惧之心，他一番话后，只能瑟缩到一旁，除了狠狠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裴少棠神情更加厌恶，转眸看向栖月，目光瞬时温和起来。“栖儿打算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吗？”

“裴少将军不回家看看吗？”

“不差这点时间，多谢殿下关系。”

栖月头疼不已，这二人敢不敢换个地方你争我斗？敷衍的笑了笑，道：“还没用膳吧？如果不嫌弃，就一起吧。”

裴少棠温柔道：“栖儿的邀请，我荣幸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打扰了。”

“地主之谊而已。”栖月抽抽嘴角。

一餐饭，因为裴少棠的加入，顿时变成鸿门宴。若是平日，栖月会很愉快的一边保持沉默一边欣赏。但现在却一点心情都没有。只想这餐饭赶快结束，这两尊大神早点离去。

裴少棠不时为栖月夹菜，也不时的问问她的近况。裴少棠虽是武夫，但绝对不是有勇无谋的那种类型，否则他也不会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在没有任何势力支持下爬上少将军这个位置。

他的关心总维持在能够充分表达自己的心意又不会引起栖月反正的程度上，一切自然而然，哪怕栖月再烦躁，也不会因此反感厌烦。

裴少棠很会说话，他总是很够敏锐的察觉栖月对哪些话题感兴趣。而栖月本身就喜欢那种刺激的生活，这对于浴血沙场的裴少棠而言，信手拈来。

栖月心情越来越愉快，东方伯灵则越笑越深邃。

裴少棠，兵部尚书裴覃小妾的儿子，自幼不得宠，生活凄惨。十二年前，裴覃犯事外放，举家迁移。途中，裴少棠失踪，下落不明。七年前，出现在边关军营。短短四年时间，成为副将。今年年初破格被提升少将军。

东方伯灵搜索出关于裴少棠的信息，沉默的笑看着对面两人。一个说得开心，一个听得愉快。

不过，裴少棠回京述职的原因是什么？他如果继续在边关，不出四年，绝对会登上大将军的位置。东方伯灵也想不出，是为了什么要将他召回来？

一餐饭用完不久，没了吃饭做掩饰，原本被晾着的两人的尴尬，也显露出来。东方伯灵还好，北堂秋月整张脸都快黑了。

“栖儿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结束一个话题后，裴少棠感叹道。他伸手，想如以前那般，抚摸她的头。他也这么做了，虽然引来了对面的人刺人的目光。

他的关心直达肺腑，栖月不得不感叹，这个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抚弦唯一对她真正好的人吧。

“还记得以前，你瘦瘦小小的，明明和我一样大，却比我矮很多。你以前还狠胆小，明明和我很熟悉，却还是说话都不敢大声。只要我说话声音大一点，你就会被吓着。”

栖月汗颜，“北堂栖月”的记忆，她只接收到一部分比较重要的，并未详细到什么都清楚的地步。如今听他一说，才发现“北堂栖月”比她认知中还要胆小懦弱。

“这样不好吗？”

“不，很好。看到这样的栖儿，少棠哥哥顿时安心了不少。只是……”裴少棠温柔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心疼和怜惜，随即道：“好了，我该回去了。殿下一起吗？”

东方伯灵挑挑眉，“裴少将军的邀请，本王怎能拒绝。”将军府目前除了仆人，没有一个男人。他留下太晚，对栖月和北堂秋月的名声都不好。但他很不悦，自己离开和被迫离开完全是两码事。

不悦归不悦，东方伯灵的面具依然那么完美。

二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一直到将军府隔壁的街道才停了下来。裴少棠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浅淡笑着的东方伯灵道：“末将回京途中，听了不少传闻。在此，末将特别感谢灵王爷。”

“感谢？本王不记得做了什么需要裴少将军感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