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第6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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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刻，白叶灵才有些明白了，原来宇文慕廉也是在强撑着，跟她的情况好不了多少。

“太子殿下，那个药……”

葛相接下来的话在轩辕皓威严的一眼下缩了回去。

“继续前进。”轩辕皓抱着宇文慕廉坐上了马。

没有了马车，白叶灵只能跟黑衣人其中的一个合坐一匹马。临坐上去的时候，她悄悄朝葛相看了一眼，暗自注意着葛相。这个人虽然对轩辕皓恭顺，但她总觉得这个人的眼不太一样。那眼神一点了不像是臣子对待未来君主的眼神，反倒像是……

***

望着脚底下的悬崖，白叶灵有点不知道该说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又要她跳悬崖？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下去。”轩辕皓望着她。她也回望着轩辕皓。

“如果你只是想杀了我的话，我建议你用个更痛快一点的法子。”

“本太子没有说要你死，只是要你下去。”轩辕皓笔直地望着她，神色很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宇文慕廉慢慢地转醒。一睁开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居然是轩辕皓，略微地呆了一下，很快推开轩辕皓，站在了地上，一步一步地朝着白叶灵走了过来。走到白叶灵身边的时候，他猛地往下面纵身一跳。白叶灵吃了一惊，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惜拉了个空。就在白叶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于是完全被封住了穴位根本提不起半点真力的自己就这样笔直地坠下了悬崖。

她很冷静地闭上眼睛。反正要死，那还不如闭上眼睛干脆一点，至少这样不会有太多的恐惧。然而她所等侍的死亡没有来临，等来的是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她睁眼，才知道自己被宇文慕廉抱在怀里。她飞快地跳下宇文慕廉的怀抱，有些惊讶地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是悬崖下面的一个平台，平台的上方有浓厚的雾气缭绕，如果不是站在悬崖的边上，并且非常努力地去看的话，绝对发现不了。

“咚咚……”她还来不及惊讶，轩辕皓、葛相和那一帮黑衣人已经相继跳了下来。白叶灵下意识里往宇文慕廉望去，她总觉得宇文慕廉大概知道些什么。

果然，宇文慕廉朝着她靠近了一点，小声地说道：“他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寻创世宝鉴。”

呃？白叶灵抬头愣愣地望着宇文慕廉。他怎么知道？

“大概在我们昏迷的时候，走了半个多月的山路吧？”

白叶灵点了点头。的确，宇文慕廉吃过解药后虽然短暂地醒过来过，但是很快又昏迷了过去，所以这一路上都是被轩辕皓抱过来的。当然，这些话白叶灵即不好意思跟宇文慕廉说，也不能说，至少背后那双阴森的眼睛就一直让她很有压力。

“你上次穿过山谷去燕京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阈京和燕京很近？”

白叶灵点了点头。

“其实你上次走的那个山谷是个圆形的。阈京也好，燕京也好，甚至包括南炽国的南城在内，全部都是围绕着山谷四周的山脉建造的。换言之，在这三个国家之间，如果撤掉这个巨大的山谷，三个国家的都城会呈现一个三角形相峙相望。”

白叶灵沉默了。古时候大多的关口都修建在山脚，那是因为有险可守，但是她没有想过这三个国家的三个都城居然会以这么奇怪的形式建在这么个奇怪的山谷四周。

“觉得很意外？”

白叶灵点了点头，一抬头，就见宇文慕廉用一种笑得让人胆颤心惊的眼神望着她。啊！这些天看了太多宇文慕廉真实的一面，将他是个擅于算计别人的人的事情给忘记了。从他那笑得灿烂的眼神来看，他似乎又在算计着什么。

不过让白叶灵松了一口气的是轩辕皓很快就下令进入平台下面的山洞，宇文慕廉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

山洞并不是很大，仅只可容纳一人前行，不过这个山洞却很深。白叶灵跟在宇文慕廉的身后走了许久，也不见底，只感觉周围的空气慢慢地变凉，到最后几乎冷得有些沁人。

“咳咳！”走在前面的宇文慕廉咳了几声，白叶灵发现轩辕皓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但最后只在自己身后走着，并没有靠近宇文慕廉。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惨叫，走在宇文慕廉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应声倒了下去。白叶灵还来不及看清什么，就只见轩辕皓已经从她的身边撤掠了过去，还因为山洞只能供一个人行走，将她推得以贴着墙壁。紧贴着墙壁的时候，她只感觉脸上冰冰的，像是触到了什么。轩辕皓一掠过去她立刻就从墙上弹跳开，下意识里伸手去摸，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石壁，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这边没事，她又抬头朝着轩辕皓和宇文慕廉看过去，却只看到两个人都呆呆地站着，没有什么反应。

“发生什么事了？”她快走了几步，追了过去，从两个人的缝隙里，她仿佛看到了一滩血迹。

就在她想更努力地看清一点的时候，宇文慕廉移动了一下身子，将她的视线全部挡住。白叶灵笑了一下。她很明白宇文慕廉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怕她看到了恶心恐怖的场面，所以干脆就什么也不让她看了。不过他倒是多虑了，做为一个杀手，她什么样的场景没有见过？就算是分尸，她也见过不少了，这世上大概也没有多少场面能让她觉得恐惧了。

“继续往前走。”轩辕皓只沉默了一下，抬脚往前走过去。宇文慕廉回头朝她望了一眼，似乎是想过来，但被轩辕皓拦住，只能被迫地往前走。白叶灵朝着他笑了笑，让他安心。

突然，一声惊叫又从后方传来。

“小心。”宇文慕廉立刻掠到了白叶灵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住，用身体护着。白叶灵不来不及反应，就只看见轩辕皓似乎是跟什么缠斗了一会，接着她就看到地上的尸体。

由于葛相就站在她的身后，所以死的人并不是葛相，而是走在葛相身后的一个黑衣人。透过轩辕皓手上的火把看到地上那个黑衣人的时候，白叶灵呆住了。那哪里还是一个人，只能算是半个人。从骨头到皮肉，几乎是被什么一口狠狠咬掉了。这……

白叶灵下意识里用手捂着嘴。他刚捂住嘴，就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宇文慕廉居然捂上了她的眼睛。

“还是把火把灭了吧。”黑暗中，宇文慕廉的声音传来。

“但是你……”似乎是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轩辕皓的声音及时停住，点了一下头，紧接着白叶灵就感觉到自己脸上一松，宇文慕廉已经将手拿开。不过虽然宇文慕廉将手拿开了，白叶灵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本来就透着诡异的山洞就算打着火把也出事，现在没有了火把，气氛更显得阴森紧张。犹其是那些黑衣人。因为是越国界的行动，反以来的黑衣人不多，总共也就十个黑衣人，这一下子就死了三个，剩下的七个想不紧张也难。

“将内力运到眼睛上，应该能看到。”轩辕皓的声音传来。

白叶灵突然明白轩辕皓那句“可是你……”是什么意思了。她跟宇文慕廉的穴道都受制，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将内力运到眼睛，自然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也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看不见就等同于死？

忐忑不安之间，她感觉到手被人握了一下，不用猜她也知道是宇文慕廉。这个人心计多，看上去也冷血无情，但其实是个好人。

“别担心，轩辕皓会保护我们的。”

对于宇文慕廉的这句话，白叶灵只苦笑。她相信轩辕皓会保护宇文慕廉，这一点从马车坠崖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但是保护她？她觉得还是靠自己更靠谱一点。

话虽然如此，但她这个时候依然只能信任轩辕皓了。

黑暗中只听到有什么东西不断地从身边擦过，白叶灵的手心微微地抖了一下，下意识里摸向腰间。那里有一个隐藏着的刀囊。突然，她的手被宇文慕廉抓住。她皱了皱眉，不太理解宇文慕廉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她完全茫然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一个瓶子，她刚要出声，就被宇文慕廉握了一下手。她立刻将到了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宇文慕廉既然将瓶子给她，那应该是叫她在这个时候使用吧。从这瓶子的大小来看，是药瓶没错，难道这里面装着什么药物？想了一下，她悄悄拿出了一粒，悄悄地吃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轩辕皓他们都在跟黑暗中的那个东西斗得不可开胶，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和宇文慕廉。吃下那粒药后，她立刻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真气，同时她的眼睛也慢慢地适应了黑暗。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还是看清了黑暗中的东西，只是看清那个东西的时候，白叶灵却觉得自己在做梦。她……她居然看到了一只一米来长，只有在现代的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生物——西方的翼龙。

从那嘴上滴着的血来看，难道那些突然失了一块身体的伤口是被这东西咬的？如果真是这样，看来这也不会是传说中的那种龙，而是更为凶猛的某种生物。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独独只有这个山洞里有这样的东西？

“走。”就在白叶灵还在发呆的时候，宇文慕廉突然靠近她的身边，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想去哪里？”葛相似乎从一开始就注意着他们，他们一动，他立刻不顾那边的翼龙朝着他们掠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宇文慕廉的眼微微眯了一下，伸手朝着葛相拍了过去。

“你……”葛相与宇文慕廉拼了一招，立刻后退，吐了半口血，宇文慕廉则趁机拉着她越过葛相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也许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因，两个人走了很久也没有再遇到那种怪异的翼龙，地到快要到出口的时候，宇文慕廉才停了下来，回头望着身后。身后的山洞黑幽幽的，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在呜呜地响着，如泣如诉。

“怎么不走了？”白叶灵望了山洞外一眼，又望了宇文慕廉一眼。山洞外还是山洞，依然是持续向下的斜坡，但却比刚才走过的山洞要大，要平缓，如果说前面的羊肠小洞是葫芦嘴，那么眼前的这里就可以说是葫芦肚子了。偶然可以看见从石疑缝里透过来的一比光线照在洞里，洞里生长着不需要什么光线的澡类。

“再往前走，就到了翼幅的地方了。”宇文慕廉望了她一眼，又继续望着身后那条通往这里的羊肠小道。

“这个地方你来过？”白叶灵问。他们进来的地方应该已经属于南炽国的国界了，宇文慕廉来过也并不奇怪。但是宇文慕廉却沉默了。

“走吧。”

白叶灵看着宇文慕廉踏进洞腹，自己却走到洞腹口，回头望着那黑洞洞的通道。宇文慕廉在这里停下来，应该不会仅仅只是想停下来，他一定是想做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就放弃了。真是不诚实的男人，既然担心轩辕皓，直接说不就行了，用不着……

“走吧，只凭那么几个人，是过不了那一关的。我们也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不然等那只凶猛的飞鼠杀光了他们，就该要追过来了。”

白叶灵因为宇文慕廉的那句话愣了一下。她现在明白为什么他要在这里停那么久了，他可能并不仅仅只是担心，可是还期望轩辕皓能从那个洞里追上来。

她一个闪身掠到宇文慕廉的身前。

“既然想去帮忙，那就去。是男人，就给我承认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们是敌人。而且就算我现在回头去，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上一次我们来的时候，可是在这里死了三十多个高手，而且每一个高手的武功都不比我低。”宇文慕廉冷冷地望着她，一双眼睛在这黑暗中熠熠生辉。说完，他又转身，再次往前走。

白叶灵望着他的背影皱着眉。他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的话，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地不自然？简直就像是用冷漠掩饰着什么。

一个大男人，想做什么就该做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理由和借口？

“走，回去。”她猛地冲到他的身边，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仿迅速地拉住他的手，往那条山洞通道里走去。

跟来的时候一样，一直到他们与飞鼠接触的地方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生物。而当他们到达遇到飞鼠的地方时，眼前所看到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先前还只是人身上缺失了一块，但是现在所看到的人大部分却是破碎的，要么一只手孤独地躺在那儿，要么就是半边头。只有轩辕皓一个人还在与那只飞鼠周旋着，不过身上也有多处大大小小的伤，满身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流的，还是别人死的时候溅到他身上来的。

宇文慕廉又要遮住她的眼睛，她摇了摇头。

“现在应该不是遮住眼睛的时候吧，不对付那只东西，轩辕皓就要死了。”

宇文慕廉沉默了一下，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里面的药欲往嘴里丢。白叶灵快他一步按住他的手。

“这种药还是别吃了吧。”上一次他只吃了一粒，立刻就半生不死，还好立刻放了血，将血液里的药的成分放了部分出来，身体的血气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恢复。要是在这里他再吃上这么一粒，没有血可放的他一定会死。

“如果不吃下去，我就对付不了那个东西。轩辕皓的武功你见识过，现在他的样子你也正在见识，你不会以为我就这样冲上去还能有命在吧？”宇文慕的声音很冷淡，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

白叶灵只愣了一下，立刻松开了手。光是看着宇文慕的那双眼睛，她就明白他到底有多么坚决。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既然轩辕皓就在眼前……

她的手一松开，宇文慕立刻将药吃了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个药虽然厉害，但还不至于真的让他死。

宇文慕一吃下药，立刻用内力将药力化解，然后冲到轩辕皓的身边。当宇文慕廉冲到轩辕皓的身边的时候，白叶灵觉得轩辕皓朝着她凶狠地望了一眼。咦？她哪里得罪那个男人了？她明明还带宇文慕廉来救他，他不感激……突然，她勾着嘴角笑了。原来如此，就是不知道宇文慕廉是不是也知道。

她看了宇文慕廉一眼，叹了一口气。他那一身的正气，大约是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也许刚才也就不会回来救轩辕皓了。

***

宇文慕廉一参战，轩辕皓的立场立刻发生了改变，比刚才轻松了不少，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注意到宇文慕廉。

“你……”只说了一个字，他就没有再多说下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凶兽上。两个人连手，刚刚还逞凶的飞鼠转瞬间就被制服，死于两个人合力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