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印尼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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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4月17日，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的皇宫酒店，刚刚接到了总部的回信，明邵看了两眼就没再看下去。“果然还是嫌我还是太年轻了，毕竟刚刚接触高层次的世界，所提出的观点，很难让人信服，好在我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只是希望他们可以看到我的意见就可以了，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还是让事实来证明我的推论把。”亚洲金融风暴的疯狂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印尼的局势尤为不妙，虽然印尼既不是东南亚最贫穷的国家也不是东南亚受经济冲击最大的国家，但是它的特殊性却导致它现在是最不问题定的国家。印度尼西亚本身建国就不是很顺利，是东南亚政权最不稳定的国家之一。印度尼西亚这个世界人口第四大国同时又是伊斯兰世界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国家，还有近百个民族，各种的关系错综复杂，虽然在战后没有像越南一样爆发大规模战争，但是却是从来没安生过，建国不久就发生了内乱，连独立之父苏加诺都被赶下了台并被软禁，从此开始长达32年的军人独裁统治，而一个没有能力的政府唯一行之有效的维护统治的政策就是挑动内部矛盾达到一种转移矛盾并消耗对抗政府力量的目的，在这点上印尼可以算的上发挥到了极致。从血腥的镇压印尼共上台开始，印度尼西亚一直笼罩在这种各种矛盾对立和攻击的阴云惨雾之中。这次的亚洲金融风暴对印尼的打击毫无疑问是沉重的，作为一个国家的政府，印尼政府并没有丝毫的心思放在如何解决问题上，而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激化国内矛盾转移政府压力上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印尼又要出事了。明邵已经把自己对印尼的问题汇总上报给了总部，而且最重要的提出一个意见：印尼内乱已经不可避免，首先应该知会各国政府准备救助即将出现的难民，第一时间先占据舆论的制高点，同时在站到宏观立场上，应该注意防止多米诺骨牌效应的出现，不过同时明邵提出不要把印尼可能出现的问题当做东南亚国家的共性，印尼有一个先天性不足之处，就是缺少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虽然富裕与赤贫在哪个国家都是并存的，但是在印尼这个特殊的国度，这个问题将会是致命的，同时明邵预测印尼政权将会因此而产生巨大的变动。目前，全世界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亚洲特别是东南亚这块土地上，而焦点最集中地地方在于日本、新马泰，但是明邵现在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印尼，在他的意识中，印尼将会成为改变真个东亚东南亚乃至世界格局的一颗棋子。在他看来，亚洲金融风暴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问题在于东南亚整体的战略格局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现在看起来印尼的内乱已经不可避免了，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经济问题，而是历史长期以来已经形成的惯性。作为中国人，明邵对印尼历史上的数次排华乃至屠杀事件知之甚深，还曾经为此立志强国报仇，但是随着阅历的增长，他对这些问题的看法已经有了本质的转变。印尼的内乱不仅仅是在于排华，而是在于政府对内部的不可控性，这一点从印尼建国后不久就发生的政变就可以看出来，表面上看起来苏哈托政权已经建立了32年貌似强大不可撼动，其实也不过是利用各个方面的矛盾互相牵制左右逢源，说起来印尼中央政权并没有真正的建立起来一种强大的管理机制来行之有效的控制这个国家。而在印尼以前内乱中死伤的人和被强奸的妇女也不仅仅只有华人，还有相当多数的马都拉族等很多不同民族的人，而且数量甚至远远超过了华人，就最近几天的情形看，印尼某些地方已经又有马都拉人被残害，按照历史经验判断，明邵断定在印尼华人的一场灾难将会不可避免。不过目前各个方面都认为印尼肯定会发生排华的问题（这一点从中国政府开导华侨离开印尼就可以知道了），可是并不相信会发生大规模屠杀，原因无非是这样几点：第一、苏哈托已经执政32年了，应该懂得把局势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第二，印尼毕竟不像某些战乱不休政府更迭不断的国度，文明建设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这种野蛮行为出现的基础不够。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在印尼的北方还矗立着一个强大的中国，印尼不可能不看中国的态度，在中国的势力影响下苏哈托绝对不敢做出过格的事情。但是明邵预测，印尼这次的排华不但不会适可而止甚至于可能会法阵成为一场包括华人在内的大屠杀，至于各方面认为印尼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明邵认为是想当然。第一，苏哈托虽然执政32年，但是从来没有全面的控制过这个国家，在某种程度上苏哈托政权有些类似于中国以前的民国政府，表面上看政府已经统治国家很久了，其实说到底还是各自为政，中央政权只是势力相对最大，但是并没有占到全面优势。苏哈托在32年执政生涯中因为内外环境相对稳定，所以可以控制，但是碰上这种已经影响到国家整体的金融风暴，在短短时间内苏哈托政权的软弱性已经暴露无遗。第二，印尼的文明建设本身就是在军政府独裁统治之上，一直有深深地暴力痕迹。而就是这样的文明建设也只在雅加达这种大城市有所成绩，在其他的地方远远处于极端落后状态，甚至于某些地方还处于未开化状态，比如像印尼食人族中的达雅克人，至今还保留着吃人的习俗，在印尼历史上各次的动荡中，达雅克人这样的民族也是动乱中最为凶残的打手，这样的国家文明下还有什么暴力事件是不可能发生的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是第一个问题的延伸，那就是如果苏哈托政权可以全面控制这个国家的确会因为中国的影响绝对不会出现屠杀华人的事情。但是问题是苏哈托不能做到这点，明邵预测，动乱的根源将会出现在印尼军方，表面上看，印尼军队牢牢控制在苏哈托手中，军队里面的高级将领几乎都是苏哈托的亲枝近派，比方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和特种部队司令普拉博沃中将就是苏哈托的女婿，但是在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下，没有什么不是可以发生的。印尼不像越南，印尼是千岛之国，中国虽然有强大的陆军，但是最大的缺陷在于没有一支强大的蓝水海军，在缺乏远洋作战的情况下，中国在军事上不可能威胁到印尼。当然，中国的国际影响力即便是在排华事件出事后一言不发，对印尼政权也会有颠覆性的作用，但是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恰恰中了反对派的下怀。所以排华事件表面上看是不智之举，但是实际上却是反苏哈托者看准了才会发动的。

对于排华事件一旦发生所会引起的连锁反应，明邵的推论是：中国应该不会有过激反应，首先，印尼华侨已经不是中国公民，在国际公理上中国一旦干涉就会因为干涉别国内政授人以柄，美国可以这么做，因为它拥有各个方面的绝对优势压垮印尼，小国可以这么做，因为小国没有实力威胁印尼不会被人所看看轻，但是中国不可以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就是中国没有强大的蓝水海军威慑，但是中国又是世界五大国之一，如果中国反应过激而印尼置之不理，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将会大跌，毕竟谁也不会看得起一个空喊却不被人重视的大国。这种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痛快痛快嘴的行为不是中国这样一个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国家能做出来的。其次，印尼毕竟是东盟发起国之一，一旦中国对印尼表现过激而不能被重视，将势如骑虎不得不与印尼处于对持状态，从而刺激到其他东盟国家，别的国家不说，就是那个无事还想掀起三尺浪的越南就会唯恐天下不乱的大肆抹黑中国。同时，印尼是伊斯兰世界最大的国家，在伊斯兰世界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在不能一击必中的情况下，也会刺激到其他伊斯兰国家。最后，一旦中国和印尼的双边关系进入紧张状态，中国所经营数十年所创造的良好国际环境将会受到巨大影响，甚至于影响国内建设。而因此会产生的最可能的情形明邵推测：第一，中国将在沉默的同时在国际上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各方面对印尼施加压力，第二，中国将接机分化东盟，毕竟华人在东盟各国有着巨大的潜力，特别是新马泰等国，印尼如果排华，必然会造成这些国家华人的不满。第三，在印尼的倒行逆施下，中国极有可能更方便和东南亚其他国家建立全面的合作，甚至于可能是军事合作，在其中，泰国或许会成为一个突破口，毕竟中国在南海的国家利益需要有一个可以信任的盟国，而泰国在各个方面无疑使最适合的。至于具体的推断以及应对方式，明邵非常详细的做了十几万字的报告，没想到总部的回答对自己的推断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同时要求多关注金融走向以便应对美国华尔街对金融方面的掌控，不过这样也好，万一自己初次的报告被采纳同时自己的判断失误那人就丢大了，至少现在看起来如果自己猜测正确毫无疑问声名鹊起，一旦错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问题。明邵并没有想到他的这份报告在后来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也没有想到很多的东西被他不幸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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