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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发出惊叫,两手紧紧抓住金杨的胳膊。她的叫声吓得他浑身发冷,猫着腰左顾右盼,喃喃道:“咦?没人……”
“我害怕!”
金杨盯着她的脸,恶狠狠道:“我他妈的也怕!”
她听着,仰起头认真地看着金杨,抓住他的手稍微放松,居然问了句:“警察也害怕?”
“警察也是人,也有健全的神经系统,吃喝拉撒睡,也要……”
她接了句:“也要去夜店放松,嗯!我来金碧辉煌一星期,听她们说过。”
金杨纳闷,“她们能说什么好话?”
“有警察在身边,她们说安全!”
金杨怀疑她是不是刚从火星飞来的,要么就是单纯到傻。他上下打量着她,突然问道:“你上了一星期的班,就没有男人欺负你?”
“没有!有卫晶姐姐照顾,她说给我挑好客人,偶然有客人喜欢动手动脚……”说到点子上了,金杨点了点手指,“你继续说,客人动手动脚你怎么办?”说实话,他很好奇。
“很简单,我离他们远点就是……而且我妈妈告诉过我,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是端庄,自己端庄了,就会让男人们自动打消念头。”
金杨本来还想问她,有没有被摸奶子和大腿时,被她的端庄说彻底摧垮了。这个……端庄,果然是好武器。又和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基本确定,这妞就是一绣花枕头,情商低,智商差,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女子属于最好糊弄和最不好糊弄的一类。
如果找不到最恰当的方法,她就是一根筋的倔主。如果找对了方法,她就是你手上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可惜,金杨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耐找对方法,也没这个精力。
忽然,他的身上嗡嗡作响,是手机震动声,他依稀记起似乎从跑出来后,手机便一直在震动,只是他处于神经紧张关头而忽视。
他拿出手机一看,起码六十几道未接电话。其中有刘大鹏的,有王元的,一直在坚持拨打的是白小芹,几乎四十通电话。
金杨首先接通了白小芹的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她那边一口气问了六句:“你好吗?没事吧,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急死我了……”
听着她甘美的声音和那股焦急情绪,金杨的心顿时犹如喝了蜜糖,甜滋滋的。这小丫头比这个绣花枕头强,多少还知道感恩。
“咦!我怎么会有事呢,你……哥哥我是什么样的男人,还能被几个跳梁小丑给震住。是的,没事,好好的,现在带着冷妹妹在星巴克喝着咖啡呢,放心放心,好,你让他听电话。”
金杨换了只手和耳朵接听,耳朵那边是刘大鹏的声音,他说他出来后发现金杨没跟出来,便知道有问题,两厢权衡,于是打了报警电话,说王元已经先行离开,回去找人要回今天丢掉的面子。
金杨冷笑着:“面子他妈的是自己给的,哼哼!对了,那个装逼的虎哥是谁?怎么没听说这号人物?”
从刘大鹏的叙述中,金杨倒抽了个冷气,这个虎哥竟然是黑皇帝江浩天手下的头号大将,姓娄名虎,江湖人称虎哥,行事诡异下手毒辣,阴柔中绵里藏针,自打江浩天将他收到旗下后,他的地下势力顿时虎虎生威,接连横扫一串二线豪强,被他砍断脚跟腱的好几人,喜欢断人手,碎人骨,明里暗里,白的黑的齐来,根本不讲任何规矩和江湖的所谓道义,两年下来,其势力隐隐压过武江三大豪强,令保持了七年之久的武江势力格局发生剧变。
刘大鹏还暗示说,要小心他的报复,甚至提出找某个大人物跟江浩天打声招呼。金杨立马拒绝,作人不能粪到这个程度,咱怎么说大小也是执法部门一所长。
金杨拜托他将白小芹送回学校,然后挂了电话,直接关机。由于在寂静的夜晚通电话,刘大鹏的声音基本一字不纳地被冷月潭给听去。
金杨很镇静,看上去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定力。但他知道,那是装的。他以为她听到了对方的来头会吓得玉容变色。但是他错了,她比他更镇定,是真镇定。
“金所长,我没记错,那个人就是这么介绍你的。你……明天会不会去抓他们,坏人……”她大概想起了娄虎说的那句话,一张脸终于带点色彩。
金杨傻傻地看着她。她的身体足够成熟,但心智却等于小学生。哎!他叹了口长气,挥了挥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们从巷子的另一出口钻了出来,叫了辆tx,将她直接送到武染职工家属区。反正和她的任何接触都显得不正常,她既没邀请金杨上去坐坐的意思,也没拒绝他送到她家楼下。
看着她一脸轻松地开门下车,头也不回……金杨忍不住,喊了声,“等等!给你我的电话,如果有事……你可以找我。”
她如同乖巧的小孩子般,听话地拿出手机,按金杨报的号码拨出。听着夜空下传出的“我的爱,赤裸裸———”她顿时笑了,像个暗夜里的黑色精灵。
金杨首次为这种低级趣味的铃声而羞躁,拍着车座椅大声催促司机:“快开车呀,磨蹭什么呢?想不想做生意了你!”
金杨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习惯姓地打开电话,里面有两条短消息。其中一条是白小芹十二点半发来的,很简单的四个字:“已到宿舍!”
另一条来自小黑,“金哥!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怎么打你电话不接,刚才又关机?要不,我明天送到你所里去?”
金杨拍了拍脑袋,刚才一堆未接电话里,不就有小黑的号码吗?他想了想,立刻拨通小黑的电话。
“我马上就要,送我家里来!”
半小时后,金杨从抽屉里拿了两条黄鹤楼的香烟,来到楼下接过资料,将烟扔给小黑,习惯姓的拍着他的肩膀道:“谢了,小黑!你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
然后来不及给小黑客套的机会,匆匆回到楼上的房间。
李刚是他目前打破僵局的唯一通道。以前,他还认为能占据邯阳北而得意,甚至自豪,现在想起来才依稀明白了点,为什么范孙子死占着七年的位置,突然让了出去,不是他要高升,而是邯阳北复杂的局势,他不想在里边被夹成肉馅。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邯阳北派出所老大是值得敬畏的位置,但是相比起武染搬迁中方方面面的豪强们来说,这个所长连个屁都不如。
归根结底,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真正有决定权的是市委市政斧,派出所顶多能在细节上给他们带来优化,而无关大局。金色杨甚至想,要不要想办法调走?至少他现在有了这个所长的跳板,调往任何部门都要给个中队长所长什么的。
看了李刚的资料,和稍后一个让他意外的电话。
他改变主意,决定像铆钉一样,钉在邯阳北,哪怕当根搅屎棍,也要搅动武染这潭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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