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二章 天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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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伊伊听到狐长老说出这么个惊人的秘密，心中满是诧异，她说慕子清的娘并未死，那便是还在了？！她知道慕子清一直都认为自己双亲已逝，如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的诧异肯定不亚于自己。转头，她本能的朝着慕子清看过去。

虽然慕子清俊美的面容仍旧淡淡的，但是凌伊伊却从他的一双黑眸里面同样看到了诧异，低垂着眼睑，那长睫在他白皙的面容之上投下了一片淡淡的剪影，薄唇轻抿着，手指微微的握紧，可是凌伊伊此刻却能深刻的体会到慕子清此刻正在颤抖。

生母还在，但却从一出生便未能相见，这是怎样的痛苦，她亦是明白的。凌伊伊伸出手，手指已经不自觉的触碰到慕子清的衣袖……似乎感觉到她的轻触，慕子清瞬间从自己的沉思之中回过神来，他兀自直直的盯着狐长老一字一句问道：“是何誓言？”

此事关系到狐族，所以定是十分重要的，凌伊伊怀里的灵貅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眸子，闭着嘴巴，此刻安安静静的在她的怀中呆着，众人都本能的朝着狐长老看过去，希望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狐长老的容颜有一瞬间让人觉得突然变得苍老了起来，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往事之中，她那一双眼睛渐渐变得苍茫而又遥远，伊伊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发出声音来，因为此刻，众人感觉到的便是狐长老身上所萦绕着凄凉和痛苦的气息。

最终，狐长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近乎无奈的说道：“你娘在狐族就是一个禁忌啊……”说罢，她的身子晃了几下，脸上出现疲惫的神情。

慕子清的瞳孔微微一收，冷声问道：“是何禁忌，她犯了什么错？”

狐长老轻轻的摇了摇头，呢喃着：“不是何种错，是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啊……”说罢，似乎已经感觉累了，她扶着桌边慢慢的坐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慕子清的脸上，深吸了一口气，又将心底那掩埋的更加之深的秘密说了出来：“清儿，你并未无父无母……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娘那时年轻，天真烂漫，一日在外游玩，便结识了一位男子……日子不久，两人情愫暗生，但难免会做出什么违矩之事，所以不久之后便有人你……可是啊，可是……哈哈……”说着，说着狐长老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但是那笑声听着是那么的刺耳，似乎笑得岔气了，狐长老便轻轻的咳了起来。

“狐姥姥……”凌伊伊见她咳的面色微微泛白，便明白了狐族长老的身体定也不甚好，刚想过去的时候。突地，感觉到自己刚刚抓着慕子清的手背一热，随后那只手便被紧紧的包裹住，那么的紧，那么的用力。她疼的微微蹙起了眉头，但没有喊出声。因为她的余光瞥见那只修长的手此刻捏着自己显得是那么的苍白，也是那么的无力……

她突然感觉到慕子清此刻内心的脆弱，他掩藏在那一双黑眸之下的惊涛骇浪。凌伊伊的心中一软，她反手用力轻轻的一握，那双修长手指的主人微微一怔，而后紧紧的回握住那只小手。

“告诉我，我爹是谁？”慕子清此刻的双眸已经平静的看不出一丝的波澜，清冷的声音在这房中响起。

狐长老终是止住了喉咙之中的干痒，望着慕子清，良久良久，就在凌伊伊和灵貅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却张着唇瓣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娘爱上的不是别人，她爱上的就是天帝。你的父亲！”慕子清的气息突地变得有些凌乱起来，复又听到她继续说道：“你身上流的一半是狐族的血，一半是天神的血，你是一只九尾天狐。”

凌伊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张着嘴巴，面容显露出十分的诧异，慕子清竟然是天、天帝之子，可是……她蹙起眉头不解的问道：“既然爹爹是天帝的儿子，那为何会生活在狐族，天帝难道不知道吗？”

而灵貅突地挣扎着从凌伊伊的怀中跳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也十分震惊。天啊，这慕子清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难怪，难怪他的法力会这么的高强，有一半应该是犹豫他身上的血统原因吧。突然一抖，它喃喃着：“吾就觉得这个慕子清不一样，没想到还有这个来头……”

狐长老淡淡的看了一眼灵貅，听得凌伊伊的问话之后，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天帝那时候因为临时有些事情已经回到了天庭，而你娘在他离开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是天帝一去便是一年多，之后你娘便生下了你。可是、你娘终究没有等到天帝，但天后却已经知道了此事、事。”说罢，视线直直的盯着慕子清，目光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似无意识的喃喃着：“天后知道你娘和天帝私恋之事，气得大发雷霆，偷偷派遣天神来围剿狐族，当时狐族老的老，幼的幼，大多数的族人哪里是那些天神的对手。那时候血流成河，哀声一片……死了无数之人，以这一大片的鲜血为祭，只为了一个目的，便是交出你娘、娘……”

说着的时候，狐长老的眼底似乎泛起了一丝丝的湿润，连带着的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凌伊伊听她这么说着似乎眼前看到了那一片哀嚎和血流满地的声音，这是怎样一副场面！她的肩膀微微的缩了缩，心底慢慢的冒出了一丝的寒意。

世人只道神仙好，又怎么知道神仙的冷酷和无情呢，是啊……神仙的无情，凌伊伊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而慕子清的脸上已经冰冷的没有任何的表情，灵貅却是越听越觉得胆寒，胖乎乎的身子抖了抖，骂道：“什么劳子神仙！竟然这般的冷血无情，草芥人命！”

“人命？！”慕子清嘲讽的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们在他们的眼里，刚好便是降妖除魔的最好借口。”他周身自里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质。

“那爹爹的娘亲此时在哪里？”凌伊伊望着那满头银发的女子问道。

“那时候你娘为族人挺身而出，并与天后达成了一个协议，她若死后，‘希望天后能放过狐族之人，从此两族再不相犯’，而天后也答应了，但、但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卑鄙之人，她不要你娘死，而是将你娘深深关在了昆炎洞之中，饱受痛苦……”狐长老这么说着，她的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一颗颗从蓕钼眼角滑落，她伸出衣袖轻轻擦了擦，脸上是无限的悔意和痛心，喃喃道：“若是我那时候看好她，她也不会踏上这条路，不会遇上那薄情郎……”她的心底是对天帝深恶痛绝，虽然他即使后来来到此，她也没有让慕子清与他相认，只道是慕嫣已经死了……看着天帝那出现的痛苦的神情，狐族长老心中才有微微的那么一丝报复过后的快感。

只是，这一点也远远不够，远远不够他为狐族，为嫣儿所带来的痛苦！她的眼底一点点的显露出恨意，那么的刻骨，因为这些痛已经侵蚀她十几万年了！不是什么东西可以轻易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