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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任臻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抛出这个杀手锏——他顾及的是他的盟友——东晋自诩天朝上国,偏安江南多年便也罢了,若连传国玉玺都落入“胡人”之手,还昭告天下,自然大伤颜面,就连谢玄心中也只怕会因此更加不快。

慕容垂将手中的檄文一把掷地,忍不住重咳数声,左右亲随忙奉上茶汤,慕容农亲自送到慕容垂面前,他知道父皇最忌讳的就是西边那位自诩嫡出正朔,十余年前被困在长安的前燕末代皇帝慕容暐亲口承认的皇太弟,自己即位称帝,再怎么说都不如他来的名正言顺。因而便小心翼翼地劝道:“父皇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一击便大挫敌军锐气,慕容冲那小子龟缩于台壁不出,就会写些胡说八道的话蛊惑人心,此等雕虫小技焉能撼我军威?”慕容垂一面掩嘴咳嗽一面摆了摆手,慕容农等将一发噤了声。

龟缩台壁,惧战不出?慕容垂心知肚明,慕容冲暂退绝非只为了当日的一场小败,而是要稳扎稳打徐徐图之,要和他这么个向天借命的老人打持久战!他本想借慕容冲一路连胜后急于求成的骄横心态,在他压上主力强攻漳河之际半渡破之,一举击溃御驾亲征的西燕皇帝,则三路大军夹攻后燕的困局或可解之,谁知慕容冲竟不冒进不冲动不上这个当!他转动浑浊的眼珠,忽然看向一直隐在人后一言不发的幼子慕容熙:“熙儿。。。你说,若我军转攻轵县的东晋军队,慕容冲当真会立即分兵相救?”

慕容熙排众而出,微微勾起唇角:“不止分兵,儿臣笃定燕帝会亲自率军离开台壁,援救谢玄。”

“无稽之谈。”辽西王慕容农当即嗤之以鼻——他倒非太子慕容宝一党,只是素来知道自己这异母弟弟除了风花雪月对军政大事一概不理,怎说的出什么高见,“西燕东晋虽因益州之事而结盟,但联军分属两国,互相提防或许有之,岂有弃自己大营于不顾倾囊而援的道理?”

慕容熙并不搭腔,只是抬眼看向在座唯一能最终决策的慕容垂。

良久之后,慕容垂缓缓开口道:“依熙儿所言,农儿率龙城军一部转向轵县,佯攻谢玄的北府军,朕则率余部直取台壁!”

慕容农大惊:“父皇,此举未免太过冒险——台壁驻有西燕虎贲军的五万精兵,万一慕容冲没有上当分兵援救谢玄,您就会身陷重围——”

慕容垂一抬手,拄着天子剑沉沉站起:“兵法有云,置诸死地而后生。朕虽老,叩囊底智,竭以取之,终不留此祸以遗子孙也!”(注1)

任臻坐镇台壁大营,表面上按兵不动,实则严密监视对岸驻守沙亭的慕容垂所部,无论前锋大军慕容农如何挑衅,任臻皆严防死守,概不出战——他笃定慕容农也不敢贸然冲击重兵设防的台壁大营,既然打定了以时间换空间的持久战,他就要等到一个后燕军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有利战机。直到有一日,任臻接到战书,却是慕容垂亲笔,请与一战。

同为一国之君,又实有叔侄之名,任臻不敢大意,披挂齐整,纵马挥军前进,至漳河边他揽辔举目而望,但见对岸的后燕军步骑万千、扯地连天,马蹄纵踏间掠起了半空高的飞扬尘土,乌压压的一眼看不见尽头。唯有居首的一面鎏金大纛下,众将团团簇拥着中间一人,金盔金甲,赫然便是后燕成武皇帝慕容垂了。

任臻沉思片刻,忽然招来侦骑,命其察探后燕全军动向,不一会儿斥候回报——慕容垂的中军严阵以待的同时,辽西王慕容农率龙城军向西南方向进发。

西南?轵县?任臻恍然大悟又随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谢玄的一万北府军就驻扎在沙亭西南的轵县!慕容垂是派他的得力干将慕容农绕道河南,先打谢玄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再从轵县北上,自后方包抄台壁大营,与正面战场的慕容垂所部夹击破阵!他急忙拨马回营,点齐两万人马,便要离开大营,亲自带兵南下。

未出辕门便被兀烈一把拦住:“皇上即便疑心慕容垂暗度陈仓要袭轵县,也不必亲去,还带走两万精兵——万一慕容垂此刻来攻——”

任臻一扯马缰,笃定道:“慕容垂故布疑阵罢了。他之前按兵不动,如今又故意隔河列阵,炫耀军威,甚至还让人马踩出大片烟尘造成兵强马壮跃跃欲战的假象都是为了掩护慕容农南下!朕赌慕容垂意在轵县,暂不至攻打台壁!”

兀烈听其句句在理,却又着实不敢就此放他亲去——当他更知道,事关谢玄,只怕这位本来就我行我素一往而前的皇帝便更无法冷眼旁观置身事外了。

慕容垂一直等在军营之后并未露面,任由他的替身带着全副武装明火执仗地在漳水东岸耀武扬威,很快侦骑送来第一封战报——

“报!慕容冲点齐两万兵马出台壁大营!”

慕容垂不为所动,闭目养神。

“报!慕容冲带兵朝轵县方向急行!”

慕容垂还是不为所动,闭目养神。

“报!慕容冲部全军已过长子,继续南下!”

慕容垂睁开双眼,霍然起身,天子剑猛地出鞘,铮然作响:“凤已离巢,破之何难!击鼓传令!三军变阵,抢渡漳水,强攻台壁!”

云云兵法本就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慕容冲,你道朕是虚张声势意在局外,朕偏就声东击西反向行之——台壁大营,你保不住了!

慕容垂全军压境,台壁城岌岌可危,任臻这才惊觉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慌忙率领南下部队北回救援。慕容垂一面在台壁之南摆开阵势,以逸待劳,一面却暗命慕容农率军埋伏于漳河涧下。双方主力在潞川至台壁一线爆发决战,血战正酣,慕容垂中军忽乱,阵势顿时松动,开始向漳河撤去,任臻急解台壁之围,只当慕容垂军中病发,亲自指挥部卒奋勇追击,谁知正中慕容垂的伏兵之计,被从旁杀出的慕容农部截断首尾,西燕军猝不及防之下乱做一团,进退维谷,在自相践踏之间,死伤无数,漳水为之不流。任臻在虎贲营的拼死护卫之下突围而出,收拾残部,退守长子,台壁沦陷——是役也,慕容垂得屯粮数千石,俘虏上万人,大获全胜,史称“台壁之战”。

消息传出,天下震惊。远在漠北的拓跋珪一目十行地看罢战报,缓缓地揉做一团,面色铁青。

沮渠蒙逊一扯嘴角,凉凉地道:“大将军,你家皇帝兵败如山,困坐愁城,当如何是好?”

一旁的叔孙普洛生怕这位主儿头脑一发热,做出什么“救主扶危”的义举,忙道:“大帅,北线战事我们已有了全盘计划,最后关头万不可横生枝节啊!”

原来后燕军队倾国而上,出塞迎敌,兵多将广,打前锋的又是虎将慕容麟,声势不可谓不壮。拓跋珪采取战略转移、诱敌深入之计,且打且退,自云中一路退往朔方,吸引慕容宝带军沿着黄河纵深追击近千里,战线绵长之下,补给已大大不力了。与此同时,派大将贺兰隽率精骑一万东渡黄河,绕到后燕军队背后,截断塞上通中山、邺城之路,彻底断绝了他们与慕容垂之间的通信联络——慕容垂因别有盘算未曾亲征漠北,但对初挑大梁的慕容宝却不甚放心,三五不时就要他们汇报军情做出批示,两地信使往来不绝。所以后燕军队开始的几场胜战与作战方针实际上都出自慕容垂之手。

然而如今后燕军深入漠北,又被拓跋珪切断了与国内的联系,统帅慕容宝不仅不知道拓跋军在黄河对岸的动向,也完全失去了慕容垂的军事指示和起居近况。如今与拓跋军对峙黄河僵持不下,进而不得、退而不舍,后燕军队数月以来积累的锐气逐渐消散,军中开始弥漫起一种彷徨犹豫的情绪。

只要这攻心战越演越烈,再待得数月,黄河冰封,他们便可轻骑过河,势如破竹地发动反击决战,怎能此刻罢手?

拓跋珪冷冷地扫了叔孙普洛一眼,阴沉沉地一语不发,却还是蒙逊哈哈一笑:“大将军,你现在该烦恼的不应是救与不救的问题吧?”他抬眼望向拓跋珪,鹰眸之中戾光忽闪:“就算你有心救驾,只要你一率军南下入关,长安方面便决不会任你长驱直入,必定重兵以待,一旦这时候闹起内讧,困在长子的皇帝陛下只会更加危险。”顿了顿,他又轻声道:“坐镇长安的尚书令姚嵩是何等样人,我比你们都清楚——他在谋划算计之时,对人狠,对自己更狠。”

“慕容永!”姚嵩气急败坏地冲下御阶,展开双臂拦住刚刚自益州班师的西燕上将慕容永,“慕容垂新胜之下气势如虹,你的骁骑军疲师刚回,不加休整又赶往台壁,这是去送死!而且拓跋珪在漠北与慕容宝开战,若见关中空虚,难保那狼崽子不会趁机挥师入关!”

慕容永征尘满面,鬓角斑白,通红的双眼里俱是疲惫忧惧。他哑声道:“子峻,我要去救他。”

“你不能去!”姚嵩厉声道,“他把国都交给我,他说过有我在长安便万无一失,他说的出我便担得起更做的到!哪怕他身陷重围我也不能孤注一掷,拿煌煌长安,帝国安危去赌!”

慕容永愣住,看着姚嵩浑身颤抖地泪流满面——这个谈笑间谋算天下的男人,此时心中之痛并不亚于他。良久之后,慕容永长声一叹,轻轻搭住姚嵩的肩膀:“子峻,我们都必须冷静下来。任臻手边还有兵马,尚可支持一时,我们。。。向苻坚求救,待他派西凉军入关,拱卫长安 ,我再率援军启程。”

姚嵩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狼狈地抹去颊上水渍,点了点头——他本不想再招惹苻坚,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上策了。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若非为了驰援谢玄,任臻何至如此轻率中计?!

注1:终于写到“叩囊底智”和“台壁之战”了。这是历史上慕容垂灭西燕的经典战役,当然当时的西燕军的统帅已是弑君自立的慕容永了,其实后燕那时候穷兵黩武连年征战,并不适合再兴师动众攻打西燕,但慕容垂打心眼里看不起旁支出身的野小子慕容永,牛逼哄哄地宣称“吾虽老,叩囊底智,足以取之,终不留此贼以遗子孙也。”这边当然得略做修改~但是纵观整个台壁之战,慕容垂的战术非常精彩,慕容永在无法克服对慕容垂的先天恐惧的情况下被他骗地疲于奔命随后又误中伏兵,败逃途中身边的将领又一一背叛离开,最后身死国灭,后燕很快收复山西全境——可见慕容垂在那时鲜卑人心目中的地位。

当然,那是历史,咱是架空——任臻就算是顶着主角光环也不能太好命地每战必胜,何况对手还是慕容垂,于是乎我就把叔明的这场败战安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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