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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车驾回到长安。安顿下来后,昭宗第一件事就是先召见朱温、崔胤,商议诛除宦官之事,崔胤奏道:“本朝开国之时,太宗皇帝鉴于之前诸朝的利弊,特意下诏令宦官不得掌兵干预政事,官位不得超过四品。明皇时开始重用宦官,晚年竟令高力士批判奏章,宦官自那时起开始兴盛。贞元末年,分羽林军为左、右神策军,而令宦官分掌,以二千人为定制。自此宦官渐至参掌机密,夺百司之权,互为不法,大则勾结藩镇,倾覆国家;小则卖官鬻狱,蠹害朝政。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王守成、仇士良、田令孜、杨复恭、刘季述、韩全诲为之魁杰。杨复恭更是无以复加,竟然自称‘定策国老’,视天子为门生。王室衰乱,朝纲难振,此为主因,若不根除,祸乱终是不止。请陛下罢黜所有宫内宦官,其事务尽归各省处置,并将诸道监军召回京都。”昭宗准奏。
当日,朱温即大开杀戒,率军将第五可范、仇承坦、王知古、杨虔朗等七百多名宦官、太监全部诛杀,一时间,喊冤哭嚎惨叫之声,远在宫外都可听得见。次日,昭宗又下诏,命各藩镇将各镇监军及出使在外的宦官一律捕杀,不论有罪无罪,见一个杀一个,宫内也只留下年幼体弱的小太监三十人,令他们干些打扫清洁的杂活;又诏命王镕选五十人送入宫中做敕使。据说,赵地民风深厚,人性谨朴,不至于再会弄权干政。
至此,宦官几乎被杀绝,只有河东监军张承业、幽州监军张居翰、西川监军鱼全堙逃过了此劫,分别被李克用、刘仁恭、王建藏匿了起来,各斩死囚以瞒天过海。
昭宗随后又下诏,宣布之前在凤翔任命的所有朝官尽皆作废,赐苏检、卢光启自尽,原宰相陆翊、王溥被贬为分司。加王建守司徒,进爵蜀王。崔胤不但恢复了宰相,而且还被加封为司徒兼侍中、门下侍郎、领三司,兼判六军十二卫事。如此一来,军、政、财权尽皆集于崔胤一身。自此,崔胤专权恣横,朝廷大小事情都须经他认可,刑罚、赏赐皆取决于他的爱憎,中外大臣,无不畏之如虎。
对朱温及其将佐,昭宗当然是大加封赏了:赐朱温 “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 封号;赐其僚佐敬翔、李振、蒋玄晖等“迎銮叶赞功臣” 封号;赐其将领朱友宁、朱友伦、刘捍、寇彦卿、康怀英、高季昌、刘知俊等 “迎銮勇毅功臣” 封号,都将以下皆赐号“四镇静难功臣”。
不仅如此,昭宗为了褒扬朱温,竟然欲以皇子为诸道兵马元帅,以朱温为副元帅。崔胤建议以辉王李祚为元帅,昭宗道:“辉王年幼,濮王年长,还是濮王合适。”崔胤早就征求过朱温的意见,认为李祚年幼,于己有利,固而一再坚请,昭宗无奈,只得下诏:以辉王李祚为诸道兵马元帅,朱温为副元帅、守太尉、兼中书令、宣武、宣义、天平、护国等军节度使;以朱友裕为镇国节度使;朱友宁为岭南西道节度使,加特进、检校司徒;朱友伦为宁远军节度使;朱友恭为武宁军节度使;氏叔琮领保大军节度使、检校司徒;刘捍领常州刺史;寇彦卿领亳州团练使;高季昌为检校司空、宋州刺史;敬翔、李振皆拜太府卿。
昭宗欲用韩渥为宰相,韩渥道:“微臣能力不及赵崇、王赞,还是以此二老臣为相吧!”
崔胤听说后,担心二人与自己分权,忙请朱温阻止。朱温当即求见昭宗,恰好韩渥也在场,朱温竟然当着昭宗的面就对韩偓厉声喝问起来:“赵崇轻薄无度,王赞无才乏能,韩学士怎会推荐此二人为相?听说你登进士第时,是赵崇知贡举,你推荐自己的恩师做宰相,如此私心,怎可居于朝堂之上?”
韩渥没有理睬朱温,只是对昭宗奏道:“下官身为翰林学士,不能与朝廷重臣争曲直,还请陛下圣裁!”
朱温见韩渥不卑不亢,似乎对自己根本就不屑理睬,这不禁让他又想起了当年在王官谷的情景,韩渥那股从骨子里滋生的傲气和清高,直让他又恼又恨,于是对昭宗道:“恳请陛下贬韩渥出京!”
昭宗以为自己听错了,情急之下,高声问道:“卿说什么?”竟是平常惯用的天子对臣下的口气,隐隐中有一种龙颜震怒的感觉,朱温心中不自觉的一个激凌,这种与生俱来的天子威严,让他不自觉地就有些双膝发软,然而,仅仅就是一瞬间,他清醒了过来,也明白了过来: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他不禁为自己霎那间的自形惭秽而恼怒不已;同时,他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天子”这个称呼的真正意义;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把自己和“天子”这个称谓结合在了一起!
昭宗见朱温面色阴晴不定,先是惊慌,继而恼怒,最后转为阴鸷,当即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同时也为韩渥的处境担心,忙转换了口气,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哀求道:“梁王息怒,韩渥对朕忠心不贰,若是没有他,朕早就死在凤翔了。至于宰相一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本来,朱温是为了崔胤才出面阻止赵崇、王赞为宰相的,此时,他已经明白了宰相之位的重要;至于韩渥,他是绝对不能让他再留在天子身边了。想到这里,朱温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从容地说道:“陛下,微臣只是一介武夫,识字不多,只知道平叛、平乱;至于用谁为宰相,那是陛下的事,臣就不再置喙了!”说罢,起身扬长而出。
昭宗望着朱温的背影,两眼呆滞地愣在了那里,还是韩渥的一句话才把他唤醒:“陛下,看如今情势,已是不能容臣再在朝堂了!”
昭宗心中明白,韩渥若再留在京城,将是凶多吉少,无奈之下,只得下诏,贬韩渥为濮州司马。韩渥临行,昭宗依依不舍,微服出宫与韩渥告别。韩渥见天子两眼含泪,心中酸楚不已,哽咽道:“朱温此人,其野心更为骇人,陛下一定要当心啊!微臣能被远贬,即使是死,都算是幸运的,微臣实在不愿看到篡位弑君的奇耻大辱啊!”
昭宗握着韩渥的双手,热泪不自觉地扑簌而下,呜咽道:“爱卿一走,庙堂就再无忠君之臣了!”
韩渥拜辞昭宗后,正欲离京,突然又有噩耗报至:他的挚友吴融竟忧愤而亡了!韩渥一时肝肠寸断,满腔幽怨地离开了长安。当晚宿于硖石县,他回望长安,知道此一去再难返回,心内酸楚至极。夜里,他辗转反侧,这才开始考虑自己的去向。濮洲在朱温辖属之内,看朱温的意思,他早晚会倾覆唐室,自己势必难以置之事外,中原他是呆不下去了!想来想去,便想到了福州,福州节度使王潮新近刚刚去世,其弟“白马三郎”王审知袭其帅位。王审知不但贤明远播,而且颇好文士,再加上他的好友黄韬为福州掌书记,应该能有他韩渥栖身养老之处,故而,他决定南去福州。不过,此去之后,将关山阻隔,恐怕再也难以回到故里了,想到此,他不觉不禁悲从中来,含泪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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