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072.八千字,为月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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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要知道,她原本多欢喜啊,甚至还在奢望着他的爱,却是在看到杜予清进门的那一刹那,彻底幻灭,心,凉透了……
大步向着夏冰清走去,在她对面,隔着桌子,“啪”的一声,手掌心狠狠往桌面上一拍,慕兮年怒声道:“你少装!”
这家伙对越是熟悉的人,闹的就越开,很多时候看着他或是跟未未,或是跟三哥他们几个闹,当真就像是在看一出戏,一出幼稚孩童因着毫无逻辑的缘由闹成一团的戏码,叫人哭笑不得。
沉沉一语,大哥的话语,很是及时的化解了顾亦城的担忧。
夏冰清一语,直戳慕兮年心窝子。
妹夫……毫无情趣……
摇头,不住的摇头,夏冰清用着近乎要哭出来的声调止不住的否认:“不,不是这样子的,真的不是啊。”
夏冰清被送入了疯人院,那地方,连疯子都熬不住,更何况还有大哥的特意关照,她的后半生,绝对深陷十八层炼狱。
她此次前来,只为问清楚一件事情——有关于她父亲的。
“呵呵,他不介意……”
她也不说话,就直视着夏冰清,眼神清冷,隔着空气与她厮杀。
“小兮……”
如果说,在没有听到夏冰清那所谓的解释之前,慕兮年还多少对她抱有一丝幻想的话,那么,在这一刻,就彻底湮灭了,这一刻,在她眼中,所看到的,再不是一个母亲,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精神不正常的疯妇!
“谁说就一定是女孩了,侄子难道你就不喜欢了么?”
“不,不是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然,他越是夺目,顾君临就越是生气,抬起脚,用尽全部的力气,毫无收敛的往顾亦城的腿上踹,他吼道:“滚!”
依旧在笑,往后退,上半身却向前面倾,再度伸手过去往夏未年的脑袋上面揉了一揉,然后直奔她肚皮上,隔着被子在其上拍了一拍,顾亦城笑着说:“我侄女乖乖的。”
“但是,我要守在外面,一旦里面传出任何不利于你的动静,我不会犹豫。”
于是,夏冰清就主动联络了陆明朗,陆家的大儿子。
菱唇萦绕着冷然的气息,一双美人泪眼凝视着前方,慕兮年一眨也不不眨,脸上表情也没多少,却依旧传递出了浓深的压迫力。
直起身子,一手搂着慕兮年的腰肢,一手抄在兜中,顾亦城总算是安分了下来,迈着步子走着,大哥原先在前面领路,两耳堵着,完全不闻身后事,这时候却开始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等着顾亦城追了上面,与他肩并着肩,一起,向前走。
眯着眼,顾老爷子冷笑,正好,再加上一条恐吓威胁国家警务人员的罪名,够他受的了!看他还怎么神气!
所幸,确如大哥所言,夏冰清动不了,就连站都站不起来,只是这巨大的动静,叫住了慕兮年,拳头攥着被强制圈在桌面上,夏冰清朝着慕兮年大声的喊:“小兮,你听我说完!”
几乎是每一个顾家人都拿眼睛盯着她的肚皮,生怕她出一丁点的差错,除了大叔的爸妈,其余的长辈们,也是挨个的上门来,即便没事都要拉着她话话家常,唠叨几句注意事项,尤其是爷爷,看到她……的肚子,就连眼睛都要笑眯了,摸着胡子摇头晃脑着,一个劲的说:“可要是个女娃娃呀,老天保佑,可一定要是个女娃娃呀!”
怎么可能安的下心!即便她没有危险,于他而言,她都会是他一生的无法安心!
杜予清不是顾家媳妇么?
她有多么想要抡起拳头狠狠砸打她,把她打死都不足为惜;她有多么想要为父亲报仇,让她以命偿命;她心里面的恨,她这么多年的委屈,她这么多年辛苦付出全部沦为笑话,这种悲伤和苦涩,她可知道?她可都知道!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后面却是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这是需要整个顾家的势力动起来抵抗的时候,谁输谁赢,时间会给予一切,时间,最终会证明一切。
唇角一抽,顾君临整张脸眼看着都要变黑了,抿着嘴,他不说话,就盯着顾亦城,眸底绽放着冷冷的光泽,犹如带着锋利杀伤力的刀刃,是那般的形象,简直是恨不得立刻飞射出去将某个口无遮拦的混小子给宰了!活生生剜了!
因为暂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安置夏冰清,因此的,大哥就先把她也放在了警局,给她关在了一间单独的禁闭室,双手铐着手铐,双脚也戴着脚镣。
“好。”
真是的!
倒是也不怕她,依旧勾着唇笑,夏冰清声音飘忽,好似从远方传来一般,忽而,她叹口气,说:“从陆卫明上楼来问我,未未是不是他陆家血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怕是知道了什么。”
“你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爷爷如此,其余人亦然,近段时间,夏未年脑袋里面盘旋着的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女娃娃。
心都要被刺痛了,死死忍着才没有去甩她耳刮子,咬着唇,慕兮年猛地起身:“你简直无可救药!”
原是只想要陆明朗暗中陷害一下慕远山以及顾家那对双生子的,却没料到,玩的太过火,竟害到了自己的头上,陆明朗竟不惜毁了她以扳倒顾家,以至于最终害了自己害了远山。
“就在我跟他结婚周年日的前两个月,他突然说,要不办一场结婚宴席吧,也算是对你的补偿,当年到底什么都没有,就直接下嫁了我,我多高兴啊,我当时啊,简直都乐疯了,还以为他真的在对我动心,激动不已,几乎是冲着去抱住他的,他却立刻躲开,我是他的妻子,我为他生了孩子,我为他用心付出那么多年,毫无怨言,他竟然,竟然连一个拥抱都吝啬于给我,他躲我,呵呵,他躲我……”
疯子的世界从来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明明顾妈妈当年与顾博明前去,当真就是出自于对慕远山的祝福,她以为,慕远山真的已经放下了,她是发自内心在为他开心的,她甚至是抱着绝对的祝福去的……
时至今日再提及慕远山的冷待,夏冰清依旧恨透了,周身都被怒气萦绕,愤恨至极,一双拳头死死的捏着,她不停的砸打着桌面,整个人再度陷入了疯狂:“那么个男人而已!他竟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对他多好啊,从小我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我长的比杜予清要美多少啊,啊?他怎么就只看的到她?她被顾博明强占了,早就不复纯洁了,他竟然还不肯死心?他甚至还说他不介意?”
虽然早已打定了主意与她母女缘尽,然,她如此清然的姿态,就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就连先前差一点毁了她,毁了未未清白,还有那孩子的事情都不过是她自己在做噩梦而已,这着实叫慕兮年愤怒!
她现在可没心情跟他闹。
“不,我想一个人去见她。”慕兮年说:“有很多事情,我需要知道答案,你若在场,她不会坦白的。”
“你是不是想要问我,当年你父亲的遭难,与我到底是否有关系,是吗?”
轻声一笑,顾君临从被子下面将手探进去,紧紧握住夏未年的,眼底一抹笑意腾起,慕兮年满足的勾了勾唇,嫣柔一笑,旋即,便喊着顾亦城快走,别再闹腾了。
“不错,我是出轨了,我是将自己的身体卖给了陆明朗,我是下贱自作孽,可我不是被逼的么?我的心里面就好受么?你们怎么不想一想,我那么多年以来的付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报,就连那么一场周年纪念日都不过是在为了吸引那个践人的注意力!就只为了她!”
“别叫我!你不配!”
“可……”
大哥点头,旋即看一眼顾亦城,与他眼神交流着,凛眉,顾亦城低低说:“我陪你去。”
低垂着脑袋,夏冰清浑身都在颤抖,她是真的爱慕远山太深刻,这才会如此痛苦难言,重新忆及往事,她实在太痛了,心如刀绞。
近乎仰望的姿态,扬唇,微笑,慕兮年向着他走去,眉眼都是柔情,张开双臂,顾亦城用力将她纳入怀中……
知晓顾亦城的担忧,也不忍心让他再承受煎熬,慕兮年并没有再做阻拦,只掀眸看他一眼,深深的一眼,旋即,轻轻点下了头。
扬唇,浅魅一笑,顾亦城眸底都漾着满足,回身,伸过手去往夏未年的脑袋上面揉了一揉,他故意端出姐夫的大架子,姿态高傲,同时却又是嬉皮笑脸着道:“妹妹头要听话啊,乖乖在这里仰着我侄女吧,顺便陪陪我那毫无情趣的妹夫。”
只要陆卫明倒了,那么距离陆家的倒塌,还远么?距离整个陆家庞大势力的动荡,还远么?
“等等!”
“因为你的自私,害死了我的父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做不到!
对方再不是,做的再错,大哥都深知,母女关系依然存在,最应该听取的,还是慕兮年姐妹俩个的。
臂膀圈着她,下颚抵住她发旋,顾亦城近乎贪婪的吸取着她的清香,低语:“我带你走,恩?”
幽幽一声叹息,慕兮年说的不伤悲也不愤怒,只轻轻冷冷的陈述着事实,嘴角勾撩起一抹,浅然的冷弧……
她承认,她确实太过狭隘了,这世上但凡是个正常父亲,都会极致宠爱女儿,她在吃醋也不可以恨,然,她就是忍不住,一看到他温柔的眉眼,她就会联想到他呵护杜予清的模样,恨,她恨透了!
◆
有顾老爷子坐镇,整个警局自然是底气十足的,更何况亲自出面的还有纪寻的父亲,由他带领着,下属们也就没有那么的畏惧于陆家的实力,在得到顾老爷子的嘱咐之后,都很认真的对待着陆卫明,严格的按照程序来执行。
万般力气最终化为灰烬,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慕兮年怒吼出声,只在先前叫人去轮了夏未年的时候她才这样过,这也不过是第二次见到她的这一面,夏冰清都是一懵,旋即,仰起头,“哈哈”大笑了出来,声音极大,那样讽刺,却又……万般的凄楚。
“我不是诚心的,我真不是诚心的,我也就只是想要小小的报复一下他而已,叫他不重视我!”
“就是在那个时候,陆明朗找上了我,我知道他不过是垂涎我的美色,想玩玩我而已,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疯狂的想要报复慕远山,报复杜予清。”
大他夏清该。比耐性,谁都磨不过慕兮年,更何况是她铁了心要斗到底的,这会子,夏冰清倒还当真无法扛的过,相视片刻,见慕兮年竟越坐越安静,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捏了捏指关节,她笑道:“小兮,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看看我的吧?”
岂会如了她的愿,岂能如了她的愿!
她一向性子淡,情绪鲜少受到影响,这会子却当真忍不住了,这一刻,慕兮年反倒是宁愿夏冰清的怒目相对……
心,蓦地紧缩,抽搐着发疼,顾亦城有多么想要立刻冲进去,将慕兮年抱住,抱她入怀,抱她远离那么个疯妇,然而,却也什么都没做,攥着拳,站在原地,他就那样,静静的守着,眉色冷峻。
说实在的,慕兮年现在就连她的精神状况到底是好还是坏,抑或者是处于半疯不疯的状态,这一切,慕兮年都不甚明白,她也不想要再弄明白。
满意的勾起唇角,顾亦城笑着说道,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有所收敛,看着她的笑靥,心生安宁。
“行。”
自此后,她是生是死,都与慕兮年,再无瓜葛!
风过无痕,日子宁静,人心安宁,史无前例轻松的过了一周,这一日,晨起时分,慕兮年去浴室洗漱。
下腹一阵坠痛,停步,捂住,慕兮年于深呼吸之间调试着,却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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