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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纳瑞克注视着帝都的雨幕作为安达索克丛林住民蜥人对于雨并不陌生骤雨通常延续整个长夏对于丛林来说雨水既意味着新生又意味着腐败与垂朽。但帝国的雨与之不同阴沉的雨幕笼罩着整座城市绵延数日雨水在倾斜的屋顶上汇聚成流沿着屋檐垂落积水填满了污水坑在街巷之间泛滥令整座城市都污浊不堪。
它看着雨水顺着自己皮甲拱起的弧度流下绕开金属扣钉一旁的龙血蜥族长老腰间悬挂的经卷都已湿透后者一手握着枯枝一样的法杖伸出爪子接住这雨水似乎感到这雨水滑腻腻令人不适。
正如同帝国的气质一般表面的宏伟之下潜藏着阴郁与陈朽。
它回头看了一眼泰纳瑞克手中那个匣子。
“圣物已经收回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它说道“我知道那位魔法皇帝和托金和塔-赫斯达成了联盟夜蜥人一族说不定也会加入他的军队。”
“但占雨者早就预见了未来大议会不得不面对叛徒我们也必须提前准备一切。彗星已经降临了阴影的刀刃逼近了古神安达索克我们必须提前唤醒它。”
“你呢众星祝福的王子白颅氏族将何去何从?”
它回过头用细长的竖童注视着一旁的泰纳瑞克。
泰纳瑞克看着一只淹死的下水道老鼠翻着鼓胀发白的肚皮从自己旁边顺流而过“我会去艾音布洛克见见我的人类兄弟。”
“另一位众星所祝福之人么也好。”
……
圣王之厅一如既往的肃穆。
它早已不复昔日皇家林荫道17-3-1号那鸽子笼一般逼仄的景象为了纪念奥述人学派的起源后代炼金术士们在一场大火的遗址上重建了这座建筑。
正如同帝国的一切一样大厅显得恢弘而肃穆穹顶深邃得如同星空——上面确实也绘出了繁星那是炼金术士们所仰视的星空位于光海之中所见的景象。
工匠协会的总会长那位走过了历史的人正仰头注视着这片星空。
在许多的时光之前他曾经在一片苍翠的光辉之中见过同样的景色在那里他见到了深渊之下的景象也见到了真理的模样。
他一只手握着手杖用杖尾轻轻敲击着大理石地面。
弗里斯顿站立不语大厅中也空无一人圣王之厅在开赛之前一个礼拜就提前封锁了由于延期而今这里早已装修完毕只等待选手进驻那一天到来。
大厅因而寂静无声只剩下一声接着一声手杖敲击地面的轻响。
大厅外远远有雷鸣声传来。
夏季的阵雨正在叩击着整座城市。
“亚约。”
“会长先生我在!”
年轻人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自己会遇上这样一位大人物但正好由他值守——何况那件事与他还有些关系。
“艾德和罗芬抵达艾音布洛克了么?”
“他们的班船应当正好是今天抵达我看了下时间那条船应当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到港了就算迟上一些也应当已经抵达艾音布洛克了。不止是他们戈蓝德代表团和帝国工坊代表团应当都在那船上。”
弗里斯顿收起手中的手杖注视着穹顶的目光闪烁着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敲击声骤然一停。
这位会长看了看不远处那位年轻人“你应当认识那位来自考林—尹休里安的龙之炼金术士吧和我一起去见见他。”
“会长先生我就来”亚约有些受宠若惊“但等等我去收拾些东西阿托克大师让我离开之前记得将比赛场上用的帷幕收起来雨下这么大他怕那些帷幕会受潮。”
年轻人急匆匆向大厅一边跑去忽然想起什么正好将那件东西一并带上。
然而事实上。
戈蓝德代表团和帝国工坊代表团乘坐的女神号班船由于天气的原因迟到了近一个半钟头。当两人离开工匠协会乘上马车前往空港时这艘体型庞大的客船才正在雨幕之中缓缓靠近码头。
甲板可以看到所有人帝国方面与考林人仍旧泾渭分明冥立在两个代表团之间将之隔开担心下面那些年轻人起了什么冲突——年轻人血气方刚两个赛区之间又历来有恩怨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事实上气氛还好只是人人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方鸻尤其如此。
由于暴雨的原因栈桥上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拎着沉重的手提箱正在等待通勤船——那些多半是艾音布洛克的炼金术士前往附近矿区之中去执勤的。
洛羽、姬塔与来拉也没来接他来拉要负责照顾布丽塔而洛羽和学者小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些都是提前知会过他的方鸻心中自然也不会有额外的期待。
偌大一个艾音布洛克其实也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罗昊、箱子和帕帕拉尔人都在外面正在前往帝都的途中夜莺小姐也带着妮妮在亚培南德离开了。
任务是他下达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三位天才之前的经历在高塔之中弗里斯顿告诉了他不少秘密其中就包括他们在诺兹匹兹分道扬镳之后的事情。
他既然答应过对方要去了解帝国究竟在执行什么计划自然要履行承诺。
梅尹也不在艾音布洛克。
她先一步离开了这座城市应当是去执行骑士团的任务然后要赶去和箱子他们会合有这位可靠的女士看着罗昊一行人也才好让他这位团长放心。
七海旅团就这么四散分离下一次重聚至少也得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情。
希尔薇德他们还留在七海旅人号上应该会晚一点到港虽然船上还有天蓝、巴金斯和妲利尔——前者侥幸逃脱了兄长的监视又回到船上。虽然她没说具体缘由但方鸻怀疑其中一多半原因是因为海尔希认为七海旅团能够好约束这位鸢尾花的小公主。
他大碍完全撒手不管了实际上也管不住方鸻这些日子以来没少听说天蓝和自己的兄长在艾音布洛克那些可歌可泣、斗智斗勇的故事让他深深地觉得——
对方在七海旅团中已经非常收敛了大概是托了精灵小姐的福。
换作是他也宁愿将天蓝留在这里。
那位小公主甚至提议他向她老哥收费。
方鸻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有塔塔小姐控制着七海旅人号纵使这场暴风雨来得再突然那边应当也用不上他操心。
他回头看去身后只有女仆小姐一人谢丝塔拎着他的行李这让他在戈蓝德代表团一行人中有些鹤立鸡群老实说方鸻有些头痛——但冥女士好像真认为他身体有些问题。
而希尔薇德对此也笑吟吟地毫不反对他也不是没有抗议过但抗议无效。
谢丝塔完全不听他的她的小姐给她下了指令那他就别指望能碰到自己的行李还好那里面都只是一些普通的衣物和他炼金术上的小玩意儿而已。
一旁逍遥有些艳羡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家伙。”
对方摇摇头团里谁不知道那位舰务官小姐是个绝色美人但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木头人的。
要知道他们的这位龙之炼金术士出名也就是这大半年的事情。
不过现在嘛人人都认为那位艾伯特家的女儿好眼光。
至于原住民不原住民选召者不选召者的事情倒也没有太多人在意。如果算上先行者之前的历史星门开启了快有一个世纪之久早些年间这还算是个新闻。
但现下已经不算什么了。
逍遥第一个跳下舷梯轻飘飘落在栈桥上然后回头向他们招了招手。
他倒是不用参加后面的比赛了当了个纯粹的看客无事一身轻现在完全是以一个游客的心态重返这座钢铁建起的城市。
方鸻没有回这个活宝他看到不少人都看向身后仿佛那里才是他们来的方向有些人似乎对于银之塔——树海一行还有些意犹未尽由于巨树之丘代表团缺席原因不少人在比赛之中拿到的成绩都还算不错。
但方鸻知道事实上正好相反从亚培南德到四叶草平原的航线兜了一个大圈银之塔所在的方向其实并不在他们身后而在他们的侧面那里穿过雨幕相隔千里。
过去两个月中发生的一切在他看来好像是一个漫长的梦一样。
在那个梦中他竟然经历了七百年前三位天才曾经经历的一切。
他默默注视着那个方向。
银之塔同样矗立于雨幕之下。
“法瑞夫法瑞夫。”法瑞夫看着那个学舌一样的鹦鹉在架子上枯燥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就知道有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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