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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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外的丫鬟都清楚的听见了房里传出的尖叫和怒骂，以及重物落地疑似跌倒的声音，也听出那尖叫出自大小姐，怒骂则来自三小姐，跌倒的却不知是哪位小姐。

但她们依然守在门口，并没有想要进去查探一番情况的意思，甚至是互相对视，笑意深深，颇有那么点得意洋洋。倒是隶属于浮香院的那几个丫鬟，神情沮丧，一脸担忧的看着紧闭，还被死守着不得靠近的房门，但其中也有那么几位眼角飞扬，并不关心二小姐是否会受了欺负。

听声音，应该是二小姐在反抗着什么，不知怎么弄痛了大小姐，还踹了三小姐，可门外的丫鬟们没有一个觉得二小姐真能占得上风，她再反抗也不过是浪费力气而已。

大小姐和三小姐有令，无论听见任何的响动，都要死守着房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所以她们听着房里的尖叫怒喝，仍然是笑嘻嘻的想象着二小姐正被如何欺负，甚至是殴打。

不停的有沉闷的敲打声从紧闭的房门传出，那是拳头腿脚用力落在人身上的声音，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呜咽呻吟，却不知为何只闻呜咽，再没有喝吗惊叫响起。

难道是被捂住了嘴，以免动静太大把外面的人也给吸引了过来？

众丫鬟面面相觑，偶有两三个面露不忍的，更多的却是莫名兴奋，恨不能够也冲进去加入到欺负二小姐的行列之中。

竟然得了七殿下的眼，真是不自量力！左相府嫡出的小姐又能如何？也不看看她自个儿长的那样儿，无才无貌还是个弱不禁风、走一步就大喘气的病秧子，配得上七殿下，配跟我们家小姐相比相争吗？

她们越发紧守大门，却哪里能想到此刻房内，她们眼中病怏怏弱不禁风的二小姐正嗑了药一般，双眸晶亮面色兴奋，行如狂风骤雨般的蹂躏着她们的主子。

房内，此时已一片凌乱。

沈妍汐真的是很兴奋很激动，举着拳头，伸展着双腿，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直往面前的两人身上招呼，并不曾使上一丝内力，仅仅靠着身体的力量挥拳出脚，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越打越兴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逐渐沸腾了起来。

好久没有练拳了，都有些生疏了，现在拳打脚踢之下终于慢慢的寻回了那种感觉，动作越发的纯熟顺畅。

“砰！”

她一脚踢上沈妍心的小腹，将她给踢出了三尺远，同时挥拳向左侧的沈妍萱，又是“砰”一声正中那如花似玉让京城无数公子痴迷沉醉的小脸蛋儿。

沈妍萱被打得脑袋一歪朝一边踉跄歪倒下去，口中也是“噗”一声喷出了一口血，一边的牙齿都松动了，疼得她白眼翻翻几乎没当场晕了过去。

其实她真恨不得能真的晕过去算了，却偏偏因为满身的疼痛，时刻都在刺激着她，想晕也晕不了！

正要歪斜着倒向地面，迎面飞来一只脚，狠狠踢中她前额，在她一阵眼冒金星中，整个身子又如陀螺一般的旋转着站立了起来，旋转着撞上旁边桌角，让痛得已经麻木的她硬生生又感觉到了疼，然后终于还是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她有一瞬间忽然觉得好幸福，终于可以躺下了。

但当她看到沈妍汐如鬼影一般一闪就到了沈妍心的面前，一拳落下当即打得沈妍心“呕”的一声吐出了满嘴秽物的时候，她瞬间惊醒，努力瞪大肿胀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一股冷气从脚底心直窜而起。

她想尖叫，想怒喝，想咒骂，想向门外的丫鬟们求救。

可是到了喉咙口的声音却无论她如何的用力都冲不开嗓子，只剩下无力的哼哼。

她怕极了，觉得有无尽的黑暗和绝望正将她笼罩，无论她怎样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还是那弱不禁风怯懦胆小的沈妍汐吗？为什么突然就……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咦~你真脏！”

沈妍汐迅速的退开，低头看着趴在她脚下狂呕的沈大小姐，捂着鼻子一脸的鄙夷和嫌弃。

可是沈大小姐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或是反驳挣扎的力气，腹中似被翻搅，她遏制不住的呕吐着，吐光了胃里的东西仍然停不下来。

沈妍汐眉儿一皱之后就又弯着眼儿笑眯眯的，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经过刚才那一番运动，此刻正浑身的血液沸腾，通体舒畅。

果然装柔弱什么的并非长久之计，不多动一动的话，没病都会憋出一身的毛病来。

她惬意的舒展着身子，侧头看向了站在门边的四妹妹沈妍珊。

那吓得小脸儿苍白、神情呆怔、目光散乱的可怜样儿，真是楚楚动人，直勾引得她蠢蠢欲动，好想伸出魔爪去蹂躏一把。

她双眼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转身一步步朝着沈妍珊靠近了过去。

这姑娘在刚才她殴打沈妍心和沈妍萱的时候本想要开门逃出去，被她一眼定住又扒拉到了一边，竟是到现在都还站在那儿不敢再动弹。

唔，难道姑娘我的眼神真有那么可怕？一直都以为是温柔动人善解人意的说！

沈妍汐的靠近，终于让沈四小姐从惶恐中惊醒，下意识后退，直撞上了身后墙壁才不得不停下来，神情不由得更慌乱，即便是倚靠在身后墙上也几乎站立不住一副随时都会滑落地面的小样儿，哆哆嗦嗦的开口：“二二……二姐……”

二二二的，怎么感觉像是在骂她？

她不由得眉头一皱，沈妍珊顿时噤声闭嘴，后背死死的贴在墙上，整个人都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双眼之中水汪汪的一片，又因惊惧而不敢落下泪来。

她从没想过要害二姐，真的！今日会来这里，本也是被逼无奈，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出这么一个结果来。

若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就……她依然是不得不来。

沈妍汐在她一步外停下脚步，几乎就要两人贴到一起了，她还探身更凑近些，看着小姑娘这怕得连哭都不敢哭的模样，却笑得格外欢。

伸手，一捏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轻轻吹了口气，说道：“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了。”

沈妍珊不禁哆嗦了下，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瘫软下去，让沈妍汐在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那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恶霸。

这感觉，甚爽！

手上用力，直捏得她两颊凹陷，周边迅速充血变得通红，也阻止了她瘫软下去。而她自己，依然是笑眯眯轻声慢语的说道：“要不，四妹妹你跟我说说你今日到这儿来，是来做什么的？”

沈妍珊忍着脸上的疼痛，也强忍着已弥漫到眼眶边缘的水雾，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我来探……探望二……二姐姐。”

“咔”一声轻响，却犹如惊天响雷在耳边，再加上下巴的剧痛，终于让眼泪夺眶而出。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分明是在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甚至还好像看到了有一层黑气缭绕在其身周，分外阴森。

她怕极了，眼泪一旦开始落下就再也止不住，哭得整个身子都开始抽搐，呜咽着似在说“对不起”，却不等沈妍汐听仔细清楚了，竟白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卧……槽！

沈妍汐看着就这么在她手上晕了过去的沈四小姐，不由得脸上落满了黑线，嘴角抽搐实在是无语至极。

真晕假晕她自分得清楚，所以……更无语！

一松手，沈四小姐就这么软绵绵的滑落栽倒了下去，身体在无意识中还禁不住的抽了抽。

沈妍汐只冷眼看着，并十分嫌恶的将沾到手上的泪水在四小姐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回身继续面对沈大小姐和三小姐。

被她的目光扫过，两人皆都惊瑟了一下，并马上撇开了目光不敢与她对视，沈妍心低头紧揪着身下地毯，沈妍萱咬牙满目的怨毒愤懑。

她们一个是沈家嫡女，一个虽是庶出却深得祖母宠爱，哪个不是娇贵的人儿？自小到大，何曾如此狼狈，又何曾被这般欺辱？

该死的贱人，你等着，绝不会放过你的！

沈妍汐不知道她们心中在想什么，又是怎样的发狠咒骂，但看她们的脸色就知定没有好心思，对于被如此殴打折磨正心怀怨恨。

她笑着踱步到了离得最近的沈妍萱面前，弯腰抓起她的一只脚，将她拖到了沈妍心旁边让她们两人并排躺着，抬头对上沈三小姐愤恨欲死的目光，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又抬脚将趴得不够好看的沈妍心挪了挪，这才搬了把太师椅来，在她们面前惬意的坐下。

在拖拉挪移中，沈妍心刚呕吐出来的秽物都不小心沾到了两人的身上，她坐下后才发现竟正好与那脏地方相对，顿时“呕”了一声，连忙站起拉着椅子换了个方向，也离她们更远了些，再用帕子捂住鼻子以遮挡那一股扑鼻而来的酸臭味儿。

沈妍心愤恨欲狂，沈妍萱则因为身上沾了秽物还有那刺鼻的酸臭而脸色发白，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的狂吐了出来。

“oh*！还有完没完？”

沈妍汐也不禁开始抓狂，她本是想要审问再折腾一番，可眼前这恶心的场面还有溢满了整个房间的酸臭气味，让她如何淡定？这是在折磨她们，还是折磨自己呢？

她又后退了好几步，就觉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顿时美眸之中冷光爆闪，目光一扫，扫到了放置在一边的那个水盆，这是备着以供她随时有需要就能使用的。

而现在，她正好需要！

“哗啦！”

水花四溅中，两位沈小姐也成功的变为了落汤鸡，满地的秽物被水这么一冲，更是四溢，将她们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沾染了个遍，近在咫尺的沈妍汐身上却不沾丝毫。

沈妍心和沈妍萱都惊呆了，甚至都一时间忘记了恶心。

而沈妍汐也觉心中圆满了，随手将已空的水盆往地上一扔，隔空解开了两人身上的哑穴，她自己则远远的避让，直退到墙边才作罢。

穴道一解，两人马上就发现她们又能讲话了，当即就厉声大喊了起来。

“啊！沈妍汐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死，要你死！”

“来人，快来人！该死的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进来给我撕了这贱人！”

啧啧，真是学不乖，到现在竟还敢如此叫嚣着。这是气怒攻心、口不择言、神志不清了？

门外的丫鬟正听着房里的动静，想着二小姐被怎样欺辱教训，不禁对着浮香院的丫鬟洋洋得意，就犹如是已经见到了狼狈破坏如碎布娃娃的二小姐，却不想竟忽然传来自家主子的尖叫怒喊，顿时一个个都愣住了，脸上的得意嗤笑都没能来得及收起，尽皆凝固在一张张俏丽的脸上。

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听到了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喊叫求救？这……这怎么可能？

丫鬟们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能相信大小姐、三小姐与四小姐三人联手，竟都对付不了一个病弱二小姐？

当两位小姐的尖利声音再次传出的时候，她们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转身就要往房里冲进去。

“砰！”

争相往前冲，却是一下就撞在了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