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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对沐七的到来极为欢迎,臻阳郡主可是他们心里的活菩萨!
九里村属于疫情严重的地方之一,村民几乎全部染病。
沐七有了曾经在瘟疫谷治疗黄疸病的经验,便和楚云暮一同将村民分为轻、中、重三等。
轻度染病的男人被集结到一起,在村头搭建起一口大锅,锅上烧开了滚烫的沸水,把碗筷皆放入其中煮上一个时辰。
不久后,侍卫们送来了五车粮草和数十箱草药,这些粮草虽然能解一时之急,可九里村村民们吃饭的问题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十几个女子为了感谢沐七,答应留下来帮他们做顿饭再回去。
煮过开水的大锅已经消了毒,正好拿来煮粥,沐七特地在里面加了几味缓解病痛且味甘的药材。
不消片刻,一股饭香就从九里村口飘了开来,原本死气沉沉的九里村这会儿恢复了生机。
村民们拿着碗排队来大锅前领粥,这可是他们多日以来吃到的第一顿饭,有臻阳郡主在,他们有救了!
沐七看着眼前景,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她拍了拍身边小桃子的脑袋,蹲下来问道:“小桃子,你知道九里村这里的水源在哪吗?还有,这里还有没有绿色植物了?”
小桃子寻思了一会儿,点头道:“西边有条小溪,大家平日都去那里打水的,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病了,连打水都不容易了,都要靠我们这些小孩子。村里的粮食绝收了三年,现在能吃的东西都被大家吃完了,不过村子里最多的就是苦蒿,那种草又苦又涩,根本没有人会吃它,所以就剩了下来。”
沐七得到这个消息还是颇为欣喜的,一是水源里村子很近,完全可以通过疏导引入村中,为患病的村民们省了不少便利;二是村里还有不少苦蒿,这种植物除了味道苦涩之外,茎叶皆可入药,想个方法做成食物将是个不错的办法!
一旁,楚云暮已迅速把画好了的病坊图交到她的手上,幽幽道:“小七在为如何把苦蒿做成食物而发愁了吧?你可别忘了身边还有一位厨艺绝顶的好夫君呢!”
沐七看到楚云暮速成的病坊构图,果然不愧为大历摄政王,竟能在短时间内画好如此精致的设计图来!
图上的处处都按照她的话来设计,阿楚真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了!
不过阿楚方才好像提到做饭……
自家傲娇得翘尾巴的楚美人从来受不得一丝脏乱,只为她下过厨,今日他竟然答应为九里村的村民们做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阿楚,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为村民们下厨?”沐七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忘了么?我可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从前我在魔宫地穴的时候,那里的食物比这里还要贫乏,只有冰和剧毒的蛇虫蜘蛛,就连唯一的肉食——死去同伴尸体,都会被按时抬走……”楚云暮微微垂着眸子,漆深的眸子里一片空洞深冷……
沐七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浅笑道:“现在你有我和宝宝了,我们会陪着你忘掉所有不开心的过去。我的夫君是这世上最厉害最全能的人,我相信你,阿楚。”
接下来,暗卫们和轻症年轻人被分配到村里搭建‘病坊’。
沐七能想到建‘病坊’,是因为她曾经在史书上看到过唐代爆发了一起与苗疆相似的麻风病疫疾,那时当政的皇帝便在瘟疫横行的地方开设了类似于现代慈善机构的‘病坊’,由政府拨付药物、钱粮、器具等,将当地的郎中聚集在那里,更方便对病患进行治疗和观察。
从尧城县令的一身装束上来看,他这些年定是贪污了不少银子,不然怎会在百姓民不聊生之时,穿的上如此贵重的云锦!
她已经想到了办法除掉这个无用的县令,将他的财产分拨给各处病坊作公用。
村西头,小孩和妇女被分配到山下,用镰刀砍下最轻的空心竹子。
沐七亲自量过小溪到病坊的距离,大概需要三十根竹子从头砍成两段,拼接绑在一块,才能将水源引到那里。
九里村西面临山,正好是西高东低的坡势,用竹管引水的办法完全可行!
指导完村西的引水事宜,沐七回到村头这里帮楚云暮。
此时的楚云暮已经高束起头发,挽起袖口,白皙清瘦的脸看起来倒像是个居家的小媳妇。
沐七知道自家大美人爱犯傲娇的毛病,强自忍住笑意,帮他洗好小桃子采来的苦蒿。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重要的试验,如今苦蒿在尧城处处可见,若是能将苦蒿的苦味去除,做成味道适宜的食物,百姓们的温饱问题就可解决了!
沐七不得不承认,世间也只有楚云暮能穿着再普通不过的侍卫装,用着大锅和铁铲把下厨这种事做得如此优雅得体!
楚云暮挥舞着手中的菜刀,苦蒿便在他的手下分为两份:一份是青绿色的汁叶,一份是枝茎里白色的浆汁。
苦蒿里带来苦味的根源正是里面的白色浆汁,只要将其出去,苦味也就会消失。
楚云暮舍不得让自家怀着包子的小妻子受太多劳累,只要求她乖乖坐在一边,做菜的事都交给自己。
他的手法极快,扔起的苦蒿在空中便被他斩得细碎,再加之佐料作辅,很快,锅中便泛起了比先前更加美味的香气。
一刻后,苦蒿饼就这样出锅了!
楚云暮轻捻了一块饼递给沐七,轻笑道:“夫人尝尝为夫的手艺吧,顺便让你肚子里的小东西瞻仰一下它无所不能的爹做出的美味。”
“轻狂!”沐七趁他不注意时,在他白净的脸上抹了一把乌黑的锅底灰,笑着道:“我的手脏了,阿楚喂我吧!”
楚云暮的脸被沐七抹花了,倒也丝毫不生气,他宠溺地把饼喂到自家小妻子的口中。
沐七惊讶地发现,阿楚做出来苦蒿饼完全没了之前的苦味,反倒多了一丝甜味,他竟能用如此平凡的东西做出绝佳的美味来!
“看小七的样子,为夫的饼算是做成功了。”楚云暮挑起嘴角,伸手抹去沐七嘴角的油迹。
“阿楚,你在里面都加了什么?”沐七急忙拿起笔问道。
根据楚云暮的话,沐七把苦蒿饼的详细制作过程和所需配料记录下来,只要让尧城百姓掌握这种将苦蒿做成食物的办法,尧城就不会再饿殍遍地了!
到了傍晚,九里村的引水竹管终于通了,溪水顺着引管流进了药坊后的水缸,不停有村民把溪水煮沸后储存在消过毒的缸里,供大家日常饮用。
药坊是用轻便的木头建造的,如今也马上完工,附近重症的麻风病患者都被送到这里来医治照顾。
天黑前,沐七号召村民们将家里的用品衣物都拿出来用沸水消毒,各处撒上生石灰。
整个九里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沐七准备明日便号令尧城百姓们效仿九里村,进行消毒、拓展水源和建造药坊。
在这之前,她要摆平了尧城县令这一派人,断不能让他们坏了事。
还有便是寻找治愈麻风病必须的两味药:金蝮蛇和雷公藤。
可这两种药材正是苗疆稀缺的,在尧城更是很难找到,她所带来的治疗麻风病的药材里唯独缺少这两味药。
看来她需要明日询问尧城的百姓,带人出城寻找了。
是夜,楚云暮把沐七揽在怀里,为她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她今日真是累坏了,伏在楚云暮的身上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梦乡。
楚云暮见怀里的人儿呼吸渐渐舒缓均匀,便将她缓放在床榻上,拿出一瓶舒筋化瘀的药膏来。
沐七的睡意素来清浅,所以楚云暮的动作极轻。
他轻慢地挽起沐七的袖口和裤子,把药膏涂在她今日不小心磕得青紫的地方。
她的皮肤自从用过鬼芙蕖后便变得滑如凝脂,白如水玉,这青紫的痕迹在她的身上显得愈发明显,惹得楚云暮阵阵心疼……
他的小七总是这般倔强,可若不是她这倔强的性子,恐还不会入了他的眼……
**
奢华的尧城衙门里,此时正大摆酒席的李县令并不知道即将倒霉的人就是自己。
这一边的沉春收到沐七的消息后,已经磨拳搓掌,对于教训贪官恶人这件事,她表示很乐意效劳……
“药准备好了么?”李县令偷偷对身边的师爷说道。
“县令放一百个心吧,我早都准备妥当了!”师爷伏在李县令的耳畔低声道。
早听闻这臻阳郡主样貌美若仙子,如今一见,倒真是个玲珑的妙人,那面纱底下藏着的脸若隐若现,真让李县令心里痒痒。
王上的密函中交代,要他迷晕了臻阳郡主,夺到她手里治疗瘟疫的药方,再夺出潜龙潭令牌,让尧城百姓皆以为救他们的不是外人,而是尊敬的苗疆王。
可至于这臻阳郡主喝下*汤之后的事嘛……王上可没交代……
这么绝色的美人儿摆在面前,不送到卧房里好生享受一番,岂不是可惜了!
“郡主今日大驾光临我尧城,李某甚感荣幸啊!来来来,李某敬郡主一杯!”李县令起身执着就被,朝沉春微行一礼。
沉春嗅了嗅酒杯里的酒水,呔!这么大的*汤味,当她是傻子么!
她抚着额头,一副娇柔的模样,淡淡道:“李县令的好意本郡主心领了,可我今日舟车劳顿落下头疼的毛病,没办法饮酒了。”
李县令的脸色一沉,立马又恢复笑脸,坐下来道:“那吃菜吃菜!”
沉春看了一眼桌上加了蒙汗药的丰盛佳肴:烤羊腿、脆皮乳鸽、蜂蜜烤鸡……
就连那牛肉都是精选的精肉,眼下尧城受灾如此之严重,他李密身为县令,竟然敢剥削百姓的血肉,过如此奢华的生活!
沉春冷冷一笑,好你个李密,今天老娘定让你九死一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不是要避开苗疆王的眼线,免得他下手阻碍小姐的计划,她沉春早就把李密大卸八块了!
“哎呀!本郡主的腹也不大舒服,这东西是吃不下了!”沉春换了个方向撑着太阳穴道。
李密朝师爷使了个眼色,满脸笑意道:“那好,咱们看歌舞,看歌舞!”
随后,师爷拍了拍手。
十几个舞姿曼妙的歌姬走了上来,个个杨柳细腰,声音若黄鹂翠鸟,悠扬动听。
沉春的目光落在最后面的一个歌姬,她虽然细皮嫩肉,一双眸子美若剪水,再加上一张看起来有些熟悉的娃娃脸,还有比寻常女子略宽的肩……
丫的,这竟然是穿着女装的元载!
看到沉春在盯着自己,元载朝她妩媚地抛了几个媚眼。
沉春拂额,今晚怕是要做恶梦了!
刚才趁李县令看歌舞看得痴迷的时候,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弹向他的酒盏里一颗三虫丹。
这丹药无色无味,可让李县令自然地陷入沉睡,可是醒来后就会如同三种毒虫啃噬脑髓,痛到抓心挠肝……
果然,李县令喝下了酒杯中的酒水……
这时,元载突然飘向李密,朝一拂广袖,露出个完美的笑颜。
李密当场被迷得不行,趴在桌上便睡着了,口中喃喃着:“美……美人……”
“奴婢扶大人回去吧。”元载提起沉睡的李密朝寝房走去。
好你个李密,敢觊觎小爷的女人,还用色眯眯的眼神盯了她一整天,小爷要让你尝尝剥皮刮骨的滋味……
寝房的门被“嘭”地关上,烛火冉冉,一片寂静,寂静之中忽然传来类似磨刀又类似床板摇晃的声音。
“大家喝酒赏歌舞吧!”沉春的声音打破寂静。
一行人只以为李大人在里面春风一度,皆是脸上带着奸笑,回过头欣赏美人。
沉春估摸着现在苗疆王派到李密身边的眼线应该都过去守着他了,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她的十指间突然出现了十根细如蚕丝的金针,下一刻,她挥手朝席间一甩——
金针擦过微风,稳稳地插在李密心腹们的喉咙里,他们瞬间就断了气,且滴血不流。
“来人!大家都喝醉了,送他们回去吧!”沉春站起身,回过头瞥了一眼桌上的死尸,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屋子内,刚醒来的李密就被元载封住了哑穴,他蹲在床榻边上,拿尖刀抵着李密的脖子道:“说!苗疆王交给你的密函都被你藏在哪里?”
李密慌忙朝床帐外爬去,却撞在元载的尖刀上,脖颈流出了血。
下一刻,他身上的三虫丹开始发挥效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再不说,我就一刀一刀把你的皮剥了,再挑出筋,剔出骨。”元载拿刀比划着,表情淡然道。
李密被吓得脸色铁青,他用颤抖的手指着书架的方向。
元载寻觅过去,果然在书架后的暗格里找到了用银蚕丝布帛书写的三份密函。
东西到手了,这家伙也没有留着的用处了……
苗疆探子不管从门缝里还是从屋顶上的角度看去,都只看到了微弱的烛火和剧烈摇晃的床帐,看来里面除了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别的了……
待元载用娴熟的刀法将李密‘庖丁解牛’之后,便用化尸水消解了他的尸体,只留下一张剥得干干净净的人皮面具。
**
苗疆王宫。
苗疆王通过巫术得知到探子的消息,拂袖大笑:“哈哈……臻阳果然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对于灾情严重又感染瘟疫的尧城,孤早就放弃了,她又有什么能耐拯救它?还是乖乖交出东西,免去身败名裂的下场吧。苗疆乃是孤的天下,谁也别想逃出孤的手掌心!”
正当他大笑之时,忽然,一股刺痛从胸口传来。
苗疆王推开怀里的美人,只觉得双眼如磨砂,脖颈似绳缚……
“来人!传太医!”苗疆王厉声道。
苗疆王无意间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面竟长着块块红斑。
他急忙扯开自己的衣领,但见胸前也长了大片红斑,这是……瘟疫!
美人满眼惊惧和嫌恶地爬向一边,颤着声音道:“王上……王上他……染了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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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么么哒~谢谢乃们的支持,请收下二巧的香肠嘴~(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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