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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浮华大梦死生孽债终有报,绝音绝色画尽观音可成佛
因而及果因是果,步步精心步步惊。
三代痴恋情非异,四国天下举若轻。
百万荒唐穷毫笔,画尽风月绘多情。
贪爱成负终成恨,情仇多是由爱生。
春寒料峭,红色纱帐将整个宫殿装点得多了好些暖意。
元月元日,是光武帝正式的登基大典,也是帝后的大婚之日。高床软卧之下,洒着不少花生、早、栗子,却被重重棉衾掩住,叫人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爱笙在登基大典之后便换了一身红色礼服,规规矩矩坐在红帐之中,强抑着心跳,静静坐着,等着皇帝坐到自己的身边。
寝殿的门缓缓被人推开,带来了些许寒风,又随着房门的合上渐渐和室中的温度持衡。
她从大红的盖头下看到一双缓缓朝自己走近的皂靴,心也随着那朝自己走近的频率时快时慢。
系着红绸的机杼探到了眼前,轻轻挑起了遮住了她视线的红色盖头。
她仰起头来,恬然一笑,看向她的夫君。
杨枫灵清隽俊秀的脸上,平和得一如往日:“让你久等了,方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抱着英华的曹若冰——她真是人如其名,冷若冰霜。”
爱笙不解为何杨枫灵会和她说这些,只是仍旧笑得恬静:“皇上应付群臣应是累了,臣妾去给你倒杯醒酒茶。”
她站起身来,正要到桌旁去,却被枫灵拽住了手腕:“还未喝合卺酒,喝什么茶呢?”爱笙被她柔柔拽入怀中,两颊立时飞起了两片红晕:“陛下……”
枫灵怀袖里滑出一片梅花来,递到了爱笙面前:“这是秦英华给朕的新婚贺礼,她号英华,英华郡主,这名字好听么?”
梅花香气沁入肺腑,爱笙浅浅一笑:“皇上取的名字,自然好听。”
枫灵一笑,把头埋入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脉脉檀香,凝神静气:“我记得你的身体……我知道,我触碰过你的身体。”爱笙抿起了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朦胧的神色,低声唤道:“枫灵……你是不是累了,要歇息?”
枫灵却仍是一副迷醉模样:“爱笙啊……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英华的字是我取的,惜琴,圣清,还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缓缓睁开眼,眸子中的光芒不再柔和,而是冷冷的淡漠,“难道说,那时间,你不是在智彦,而是在洛阳?”
爱笙一惊,便要从她怀中挣开,却被枫灵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枫灵把唇瓣凑到她颈间轻轻磨蹭,靡哑动听的声音入耳,温柔而平和:“有件事我原本是不知道的,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忘尘观的规矩是,七绝弟子以名为姓,以姓为名。玄衿告诉朕他的俗家名字是方礼,但其实,他是叫李方——燕侯的幼子,你的亲舅舅,他是七绝弟子,学尽了忘尘观的秘术……爱笙,你说你不善于易容,你们甥舅两人装作不认识……你舅舅也未免太绝情了些……呵……”
爱笙身子发颤:“枫灵,我舅舅只是觉得这事没必要相告而已。”
“真的没必要么……真的么?”枫灵哑然失笑,“就算是他三番两次为我算命,算出我是真命天子,就算你易容成了我的模样杀了苏诘也没必要么?!”
她声气不高,听到爱笙耳中,便好似惊雷,错愕地盯着她,想要挣脱,却被扇了一个耳光之后重重推开,倒在木质的地面上。
枫灵冷冷一笑,俯下.身子,亲昵地在她唇边辗转轻吻,喃喃道:“现在你得到我了,你满意了么?你满意了么?”爱笙心头一荡,张开了双眼,看向枫灵,却被她的眼神骇住了——她从未见过,杨枫灵有过这般残忍的眼神,即便她还是杨彻的时候,目光中多的也是淡漠,而非这般残忍。
“呵呵,哈哈,不对,不对,你怎么会满意,啧,我自作多情了——”枫灵阴阳怪气地将爱笙的手拉向背后,循着她的唇角吻至耳边,凑着耳廓低声道,“你一直想得到的,不是我,对不对?”
“不,不是的,陛下,臣妾、我爱着你……所以我想要你……我想照顾你,我想和你白头偕老……”爱笙喉咙发紧,言语断续,身体本就绵软,加上杨枫灵似是无心的逗弄,愈发无力。
枫灵冷笑一声,扳过爱笙的脸,抵着爱笙额头,残酷话语间又带上一丝悯然:“你爱的不是杨枫灵,而是母亲信中所说的二殿下,血咒奏效后会恢复男儿身的二皇子,杨,彻——对不对!?”
爱笙骇然盯着枫灵满眼的狂乱,不知所措,只是连连否认:“不,不是的,不是的……”
“其实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子,不过相识数日,平淡相交,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喜欢我……”枫灵眼神蓦地转柔,难得地带了满面笑容,却诡异得叫人胆寒。
“不、不,我是真的,真的爱你……”爱笙连连摇头,眼睛湿润了,鼻间泛起了酸意,嘴唇也抖了起来,“不,枫灵,我爱你……”
“呵呵,爱……梓童,皇后,爱笙——爱笙啊爱笙,人说爱之欲其生,为何你爱我,却是几次三番要我死?”枫灵满目伤情,温热的手掌撩入爱笙宽大的衣襟,解开了她的衣裳,从爱笙肩头滑落腰间,抚向平坦的小腹,唇亦在她颈间周旋游走,将热气喷在爱笙耳后,“好,好,好,你要我,你爱我,你要我的爱,好,我全都给你……”
——毫无怜爱的贯穿带来的是生不如死的疼痛,爱笙不再说话,咬紧牙关捏紧了拳,任泪水肆意流淌,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痛吟。
“从前,一直有一两个关节想不通,爱笙,现在我想通了。”杨枫灵低低笑着,伸手拽着爱笙的长发,让她直视自己的脸。
“你从一开始就听任我在这局棋里越走越深,你明示我,暗示我,诱导我,纵容我——你想要天下,可是父皇已经放弃了。所以你让玄衿给我算卦,你告诉齐公贤我是女子,你告诉齐恒我父亲的所在使其被捉,你告诉窦胜凯我是女子,让我为南国追杀并间接……害死了父亲……”枫灵声气一哽,却硬撑着继续说道,“你乔装易容,你杀了苏诘,你让我和惜琴生了嫌隙,你逼我复国,你迫使父皇倾力相助。在智彦,叔公现身,你知道血咒生效需要先死后生,所以你泄露我行踪,引齐恒杀我,你甚是锉薄了送我的金丝甲用料,让我一箭穿心——”说着说着,枫灵俯下身去,含住了爱笙紧紧抿起的唇,强硬地伸舌破开她牙关探入她口腔。
她早该想到,知道她和惜琴的羁绊,又最了解自己的人,只能是爱笙。
“……”爱笙被她堵住了嘴,反驳和否认都被塞在了嗓子里。她哭不出声,只能任泪水汩汩如泉滑落。
“你哭了,嗯?”枫灵轻声一笑,“你要我的爱不是么?我不是在爱你?你哭什么?”
痛感和刺激夹杂,身体亦随着她的动作而动,爱笙不说话,合上了眼,不忍再看枫灵的眼神,指甲抓着身下的阁板。疼痛渐渐消弭,为另一种**蚀骨的感触所代替,她的呼吸随着枫灵的动作起伏,渐渐发僵。
枫灵却在她即将释放的关头,收了手。爱笙倒抽了口气,双目依然紧闭,不敢睁开。枫灵撑着身体箍住爱笙的双臂,俯视着身下的爱笙,眼神倨傲,面容冷漠。
她冷笑着开口:“呵,血咒没有如你所预料的那般奏效,杨彻仍是女儿身,你失望了吧,嗯?但不管怎么说,杨彻如你所愿,杀伐决断,攻城略地,拿下了天下。”
爱笙不敢说话,不敢动作,生怕哪一个错误的表情都会引起枫灵进一步的联想控诉。可她越是这般,枫灵说得便越是暴怒,越是阴阳怪气:
“但是,她不好控制,对吧。你控制不住乖张暴戾的杨彻。你需要一个好控制的皇帝,比如说,杨枫灵。墨爱笙啊墨爱笙,难道你的心,真就如此难以餍足?”枫灵嘲讽一笑,低下头,吮吸爱笙白皙细嫩的脖颈,那上面已然是津津然的汗水,她的唇逡巡着寻到了爱笙的唇,在唇瓣上轻轻啮咬,“这个时候,你觉得,该让杨枫灵回来了,所以,你打起了惜琴的主意——”
唇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爱笙睁开了眼,对上了枫灵空洞的眼眸——终其一生,她也无法忘记这个眼神。不是残忍,不是冷淡,不是绝望,是,空。仿佛被剥离了灵魂,抽离了所有良心和感情。
真真正正的心如死灰。
“你故意救出了她们,你故意告诉她们我不是我,你暗示惜琴,只有她的死可以完成法阵召回我的命魂……呵,呵……惜琴……”空洞的双眸里扑簌簌地落下泪来,好像黑夜的天空下起了雨。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一意要将怜筝嫁出去。
“枫灵……我从来没,从来没有打算伤害你……”爱笙被那咸涩的雨迷了眼,艰难开口,却不防咸涩的泪落入口中。
枫灵捏起爱笙的下巴,把一颗小小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爱笙一惊,想把药丸吐出来,却又被枫灵堵住了嘴,被她迫着吞下了药丸。
“难道你是觉得你伤我伤得还不够深么,爱笙?”枫灵在爱笙颈间辗转轻吮,如痴如醉,如疯如狂,“我甚至在想,我哥哥杨德是否也是因你而死……只可惜,断了线索……”
“你给我吃了什么?”爱笙颤抖着问出了口。
枫灵没有回答,撕碎了被单,把爱笙的手反剪着绑了起来,自己起身穿上了衣服,系好了衣带。
爱笙只觉得身体愈来愈热,头脑中忽然有了答案。
“合欢散,”枫灵冷冷道,“我给你吃的是合欢散。”
“陛下……枫灵,你若恨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爱笙身体燥热,眼角却蓄起了泪。
枫灵躬身轻抚爱笙脸颊,素来平静的脸上满是凄然和绝望,还有,疯狂——“爱笙,杀了你,多简单。”
便是杀了千次万次,也换不回一条性命。
杨枫灵不肯收手,她毫无怜惜之情,她挑逗,亲吻,抚摸,却始终不肯给予释放。
如此漫长的一夜,不知道如何才是尽头。
太阳终于从东方缓缓升起,透过窗棂映在枫灵单薄的中衣上,映出了不透光的身体轮廓,杨枫灵跪在爱笙面前,面色苍白,没有表情。爱笙气色灰败,她的衣衫被撕碎扔在一旁,身上剩下的只是破碎的绸缎和满身的暗红痕迹。她侧着头,呆板地躺在地上,仿佛被抽空了生命,只剩了一具毫无意义的躯壳。
胸口的玉笙颓然滑了出来,在日光的照射下愈显莹润通透,晃着了枫灵的眼睛。
枫灵一愣,伸出手去,想去触碰那本是触手生温的和田暖玉。爱笙却好像回了魂一般猛地一缩身子,双手擎着玉笙,努力向一旁躲去,口中喃喃道:“求求你,至少,把它留给我。”
本就已经破碎的衣衫禁不住她的动作,她几乎完全□□地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枫灵呆呆看着她,目光散漫,满心茫然,什么都不想,只是茫然。她这才想起,这些年,她连发呆的工夫都被剥夺了。许久,她终于用双手撑着自己站起来,从本该供皇帝皇后缠绵的婚床上拾起大红的喜被,她一步一步走近爱笙,走向那个因哭到抽噎而不断抖着的几乎□□的身子旁,轻轻把她裹好,抱了起来。
爱笙忽的从喜被中挣扎出双臂,抱住枫灵,辩解一般哭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我只是……”她被枫灵控诉了一夜,终于找到了申辩的机会,却因抽噎得厉害,已经说不完整什么句子了——“我错了一路,但大错特错的,是算到最后,却真的爱上了杨枫灵。”
枫灵心中震动,她颤抖着嘴唇,俯下身,轻轻吻了吻爱笙的额头:“我知道……”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落在了爱笙额头、眼角,落在了嘴边。
“对不起……”
说到底,一切的缘由和罪孽,都是要由她来承受。
便好似苏若枫还未曾做什么,就被盖上了红颜祸水的帽子。她不杀伯仁,伯仁却终究为她而死。
她忽地想起昨夜她和曹若冰分别时轻声问的那句:
“一死一生一欠债,是早为人所设计,还是他一不小心,一语成谶?”
曹若冰声音清冷,吐字干脆:
“是宿命。”
她为惜琴死,又为惜琴生,终究还是欠了惜琴一条命。这就是宿命?
东方的太阳升到了半空中。
瑞脑香气缓缓在空气中流淌,在金兽之中升起阵阵轻烟。
枫灵踏入御书房,看到在榻上打坐的须眉俱白、形容枯槁的老人时,嘴唇嚅动了一下——“叔公。”
青衣面前摆着一盘棋,白棋大龙被杀,只剩下一口气,满盘黑白之间,再也找不见可收的官子——“皇上,贫道青衣?”
枫灵一叹,到他对面落座:“叔公——道长,朕一生坎坷,终究是你造成的。你明明知道,却一直逃避,对我母亲的骗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你到底是什么意图?”
“我曾经尝试更改,改变你母亲的命,却终于什么都改变不了……”青衣目光一黯,“人终究逃不过宿命安排。”
“借口……”枫灵声音悲戚,自带了几分责怪,“母亲也好,叔公也好,张着一双慧眼看得清古往今来,却为何不肯提点晚辈?”
青衣哈哈大笑,讥讽道:“不要怪我,你的命运会如此,到底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且问你,你是谁?”
枫灵张口答道:“朕是——”不自觉的帝王自称,叫她忽的一愣。
青衣把茶壶放在一旁,嘿然笑道:“你是幽州太守之女,你是齐窦两家的驸马,你是北国的丞相,你是蜀国郡马,你是民朝遗脉,你是万盛荣光的光武帝——你站在哪边便融于哪边,可你究竟是谁?”
枫灵答道:“这些都是我,只是我不同的角色而已……”
“那么,”青衣悄然凑前,白色的胡子戏谑地微微翘了起来,“你是想活在角色里,还是想做自己?若是每在一个命运关口我现身出现,不要你假死,不要你考状元,不要你顾着什么公主的名节,不要你将自己看成两国的维系,不要你顾虑恁多,不要你救智彦,不要你救父亲,不要你因愧对曹若冰而复国——你可甘愿!”
枫灵心中一震,却只能苦笑:“人皆受命于天,晚辈飘零经年,几番辗转,皆出于无奈,实在是任不了性,纵不了情。”她终究还是会照着今生的路,再走下去。
青衣捻须大笑:“天之所赋为命,物之所受为性。痴儿,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枫灵眼皮微抬,“我是杨枫灵。”
青衣摇了摇头:“愚笨,若这么说,你还是杨彻呢!”
枫灵实在想不通:“那叔公来说,我究竟是谁?”
青衣重新端起了茶壶,松松落下一子,堵上了白色大龙的一口气,将数十个子悉数提了起来,悠哉道:“你就是你,你谁都不是。”
枫灵心头一亮,思量片刻,凄然笑道:“是也是也,我便是我,这一身血肉,一条性命……偏偏自诩天命加诸自身,逼我向前——却忘了,天德不可为首也,乾道博大,本就是鄙薄争强好胜的……错,错,错,我真是错得一塌糊涂!”
“天之所赋为命,物之所受为性,”青衣重复了一遍,“你本不信命,却甘愿认命,随波逐流。你既从了命,却始终不肯从性,所以,到头来,你自己的性命,却沦为了别人的棋子——怪不得我,怪不得你母亲,甚至怪不得爱笙,要怪,也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枫灵惨笑起身,恭敬地向青衣深施一礼:“多谢叔公提点,孙儿明白些了。”她缓缓后退,心里空落落地,打算离开。
“叔公,”她忽的想起了什么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叔公,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青衣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指尖摩挲着紫砂侧壶,了然道:“无论什么样的问题,我也只有那一个答复。”
枫灵疑惑:“莫不是那一句‘世上万物皆有情,何苦执着阴阳间’?”
青衣点了点头,笑道:“你如此聪慧,又何必要问?”
枫灵不得已苦笑:“但我不知,我究竟应该是男是女,又应该爱男爱女。”
“阴阳交合,不过是繁衍的天道,若论情字,何必介意太多?”话一说完,青衣心中一顿,想起了什么,眉头拧起,深思了起来
枫灵叹息摇头:“怎能不介意?若我是个男子,便不会一开始便有那么多纠葛,也不会矛盾徘徊,不会轻易沦为棋子,也不会,不会,不会失去那么多至爱亲朋……”
“哈哈哈,哈哈哈,人生苦短,所谓缘分,最长也不过一生一世,即便没有这些波折,你以为,你们在一起的时日,能有多长呢?罢罢罢,便是伦理相悖,惊世骇俗,又有何妨?从心去吧!”青衣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前有些朦胧,眼前倏然飘过的,是许许多多的故人。
弱冠之年,自己青衫独立,器宇轩昂,却不防佳人惊鸿照影,落在心头,萦绕了半生,让自己半辈子奔忙。
中年颓唐,虽是剑啸江湖,却总是落魄诗酒,便是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也难得开心颜。
发花鬓白,世事冷眼旁观,不去插手,不去阻挠,任由自然,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忽的气息一滞,隐约瞧见了熊熊烈火之中,有人衣衫撕破,半卧着朗声长笑,唤着他的名字——“杨景伦……杨景伦……”
青衣凝神看了许久,温和笑骂道:“业障业障,你怎的仍是如此执迷——”
话音未落,他身子忽的一僵,面上的笑容渐渐松弛,变作了一片安宁。
日头西斜,赶不上匆匆的脚步,龙袍下摆晃动着,摇进了宝恒殿,枫灵屏退了看守的侍卫,轻轻走到背手直立在窗口的杨纪政身畔,轻声道:“父皇,叔公去了。”
杨纪政周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枫灵……”
枫灵微微一笑,退出了宝恒宫,踏着干净的青石板路,登上宫廷四角高高的角楼,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红色的同心结,喟然长叹。
一个叹息,便叹去了春夏秋冬。
光武三年春末,光武帝哀悯战乱流离,故休养生息,天下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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