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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日入时分,何向晚才等来了二师兄馆寒。
何向晚将湘妃泪交与他,交代一句:“此物得来不易,望师兄妥善保管。”
馆寒道:“你且放心,我定会将此物安全带回来兮山。”
不过寥寥数语,馆寒见十里春深居有其他客人在,也没有多留,只是对厢易沉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便告辞了。
厢易沉对他的好感倍增,心想这位兄台好生识趣,日后定要结交结交。
春日的小雨总是下得绵长,直到这时,雨丝还不曾断。何向晚心里犹豫要不要下逐客令,这小屋实在憋仄,她连自己的亲师兄都没有挽留。可话又说回来了,师兄风里来雨里去皮糙肉厚的狠,淋点雨他自己都不当回事,可厢易沉是金尊玉贵的王爷啊,虽说当初也是被用剑捅个对穿依旧上阵杀敌的铮铮铁汉,可人家毕竟退休了不是?
厢易沉本人倒是君子的很,盯着馆寒走了,也没想她为难,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
“摄政王不多留了?这外面还下着雨呢!”何向晚见他真要离开,竟真有些担心,若是真的淋病了,那她可是罪过大了。
“自然是要离开的,我还要回去看看,是谁在京城之中那么不长眼,居然在我家门口行刺我。”厢易沉说着,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一双桃花眼极具魅惑:“莫非……何二姑娘想要我留下?”说着,还朝着何向晚跨进一步。
何向晚登时红了脸,一把把他推出屋外,反身关上门:“好走不送。”她靠着门,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啦。又担心他真的着了凉,将自己的油纸伞从窗口丢给他。
厢易沉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慢慢溢出宠溺的笑意,眼神也温柔似水。过了有一会,他才悠悠撑开油纸伞,走下回廊,道了声“告辞。”
何向晚从门缝偷偷望去,杏花微雨中,一位撑伞的清贵公子不急不缓的走在青石小道上,留给她一个完美的背影,简直就是一副画。
淡定,何向晚深吸一口气,将桌上放得微凉的茶饮了下去。果真是美色误人呢。
何向晚摆上一盘棋,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在指尖摩挲了许久,终究没能落下。
她的二师兄,她在山上的时候每次历练回来总会记得给她偷偷带一只八宝鸡。带着她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甚至还在雪地里埋伏兔子洞,只为了给她捉只兔子陪她解闷。再大些,每次下山闯了祸,她就往二师兄身后躲,二师兄也是第一个出来护着她。她十四岁生辰想要一只簪子作为生辰礼,他师兄不惜和另一个看上那只簪子的人打了一架也要把簪子买到手,眼角的淤青一个多月都没有好……
可是,她现在,心底里居然有个声音叫她去怀疑他,怀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宠的二师兄。二师兄说过,他有一个妹妹跟她一般大,因为得了咳疾没有钱治早早夭折了。他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的亲生妹子,也一直对他疼爱有加。她居然疑心他,这是多么不称职的妹子啊。
终究,何向晚还是落下一子。但愿,她所担心的事此生都不会发生吧。
厢易沉没有回三雅居,而是直接到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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