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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宗周的话正说中王士诚的心事,他沉吟,道:“姬公的意思是?”

“花马王兵多将广,占有数路之地。只要他肯参与,我军至少便可多出数万的精锐。且花马王在我益都西边,纵然事有不成,鞑子的报复反击,也定然是他当其冲。对我益都并无太大的损害。因此,臣以为,或有可为。”

“这,……。事关重大,待田公回来,然后再做详议。”王士诚不愿在邓舍面前谈论,以免显得他益都内部好似意见不一似的,敷衍了两句,挥手叫姬宗周退回原位。

“齐鲁之地,圣人乡里。久闻益都英俊,人才济济。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谁人出此狂言?”

“吾,海东潘贤二。”

“不曾闻听。”

“我海东高明之士,如过江之鲫。类吾之才者,何止百千。我本无名之辈,庸庸碌碌。诸位不曾闻听过吾的名字,却也实属正常。”

邓舍变色,二度斥责,喝道:“佟生养醉了,你也醉了不成?当着扫地王的面,大放些甚么厥词!岂有此理,还不给我退下。”潘贤二躬身应诺,欲待退下。事关益都士子的体面,姬宗周却不肯轻轻松松放他走开,问道:“潘先生言吾益都‘不过如此’,是何意也?愿闻高论。”

“请问扫地王,为何对与我海东联手攻取大都一事,迟疑不决?”

“田公有言,囊日刘太保三路北伐,气势何等雄壮,功竟不成。今鞑子察罕兵威正盛,连我汴梁亦陷入其手。俺非是不愿与贵省联手攻取大都,奈何敌强我弱,仓促出击的话,胜倒罢了,若败,该当如何?我益都不比贵省,少有天险,一马平川,东西纵深只有数百里,设如因此引来鞑子的大举反扑,后果堪忧。”

“可笑!”

“有何可笑?”

“吾真不知贵省之主,究竟是扫地王爷,抑或田家烈!王爷以一省主官的身份,口口声声,言必称田公。‘山东两大王,益都一小王’,哈哈。此话看来倒是不假。”

“益都一小王?”

“两大王者,王爷与花马王是也。益都一小王者,田公家烈也。怎么?王爷没听说过这句话么?益都城中上下,早就传遍了的。”

王士诚愕然,转顾姬宗周。姬宗周点了点头。王士诚兀自不敢相信,再去看续继祖,续继祖也点了点头。他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碗碟杯盏,叮叮当当响个不住:“此是何人,敢用此言挑拨俺主臣关系?”

按照本先的预测,海东诸人以为王士诚纵然不至幡然作色,最少也会心有芥蒂。他此时的表现却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这还是因为益都诸人对王士诚不够了解的缘故。王士诚本性不坏,他虽不喜欢田家烈的一些作风,但却从未曾有过猜忌。并且,他也从没玩弄过权术,对厚黑二字,更完全没有过接触,因而狂怒之下,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如此。也不知该说他聪明好,还是该说他忠厚好。

不管怎的,他猜的虽不中,亦不远矣。“山东两大王,益都一小王”,此话正是海东众人散播出去的,用意在离间田家烈与他的关系。

潘贤二不惊不忙,接着说道:“挑拨也好,离间也罢。王爷,此事的重点不在这里。可惜田公家烈虽看出了不参战之利,却没看出其弊。吾益都无人的感叹,正是由此而。”

宴席上,有益都一人起身问道:“不参战,有何弊?”

“王爷雄韬武略,诸公饱读之士。有一句话,难道你们全没听说过么?”

“什么话?”

“山东之地,易攻难守。战则可存,避战则亡。”

“怎么讲?”

潘贤二口若悬河,引经据典,没有直接地用枯燥之道理说教,而是从历史故事入手,用来作为论据。他说道:“昔桓公九合诸侯,救燕于山戎之患,存卫于北狄之难,而成五霸之、一匡天下,何也?在其战也。汉末曹操之兴,拥青兖以为基,北击乌桓,南克袁绍,而终一统北国,挟天子以令诸侯,何也?在其战也。

“又有秦汉之田氏,隋末之徐园郎,唐末之李道古,显赫一时,不旋踵而败,何也?在其自守也。是以山东之地,战则可存,避战则亡。自守则易弱以亡,攻人则足以自强而集事。”

又有益都一人,起身道:“话虽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敌强我弱,若贸然出击,则是为以卵击石。不谋全局,不足以谋一域。潘公所言,未免鲁莽。”

“先生谁人也?”

“河间章渝。”

“吾未见敌强我弱,只见章公畏敌如虎。”

“你!”

“公所虑者,料来当与田公家烈所忧相同。王爷适才言道,囊日刘太保三路北伐,功竟不成。可惜,诸位只看到了刘太保失败的结果,却没有研究刘太保失败的原因。刘太保为何失败?之所以功亏一篑,不在鞑虏势强,而是因为中路军关铎部配合不当。当时,贵省毛平章的前锋逼近已至大都百里之外,关铎部却因失期未至,故此功败垂成。”

“如果我益都答应与贵省联手,那么,贵省有何计划?”

“今,花马王已然答应与我海东联合了。如果贵省也愿出军的话,可以与花马王兵合一道,取真定,夺蔚州;走河间,出直沽,从南边威胁大都。同时我海东的军队,先南下攻取辽西,然后出永平,走滦州,由东边而击大都。如此,则贵我两军互相应和,最终会师大都城下。

“不久前,元军才遣派大都的戍军往去岭北平叛,大都城中现在非常的空虚,而孛罗与察罕的精锐全在河北、山西。大同的孛罗若来进攻,则有我上都的军马可为牵制。察罕若来进攻,则田丰当其冲。这是难得的机会,大丈夫扬名天下,在此一举。事弱可成,岂止扬名?这是就连刘太保都没能完成的壮举,小明王也得对王爷恭敬有加。”

人谁不好名?邓舍“雁过留声”的话言犹在耳,潘贤二的分析看似确实可行,不愿田丰专美在前的念头愈来愈强烈,王士诚砰然心动。他犹豫道:“可是,田公言道,……。”

“哈哈,此真‘益都一小王’也。”潘贤二不再多言,冲王士诚、邓舍行个礼,退回宴席,坐下来,自顾饮酒。

益都又一人,不忿起身,说道:“我行省田公,天纵英才,智慧过人。我益都,……。”

不等他说完,杨行健振衣而起,高举酒杯,意态雄豪,放声吟道:“驾六龙,乘风而行。行四海,路下之八邦。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行四海外,东到泰山。”此为曹操《气出唱》中的开篇几句,他朝王士诚拱了拱手,提高音调,感慨万千,说道,“曹公英杰,世称枭雄。驾六龙,行四海,东到泰山!

“伟哉!大王之《灭倭满堂势》,益都士子、百姓无不以大王为傲,视大王为今日的英雄曹公。然而,军国大事,大王却不能自决,便如三岁孺子,事事问计田公家烈,岂不可笑?徒失天下人心。

“今,大王拥泰山而揽黄河,坐东南膏腴之地,锦衣玉食,富比江南!曹操之所兴者,赖青、兖之根本。齐鲁大地,古有齐鲁之国。春秋五霸,桓公为。齐桓公者,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如今之中原,圣上偏居安丰。膻腥胡尘,满布南北。尊王攘夷,此其时也!九合诸侯,贵我两省精诚团结。一匡天下,此大王与我家主公之功也。大王何意?一言可决!”

自上次宴席后,杨行健善辩的名号算是在益都打响了,有人看不惯,起身说道:“杨公咄咄,何其逼人!想我齐鲁之地,……。”

“齐鲁之地,圣人乡里。鲁有孔、孟,立我名教,礼仪传承,泱泱中华!昔古之齐国,有管仲,辅佐桓公霸业,屠戎而救燕,灭狄救邢、卫。孔子云:‘微管子,吾其披左衽矣。’壮哉!管子之功。

“今日之中国,胡虏即昔日之戎、狄。今日之益都,大王即昔日之曹、桓。大王若肯与我海东联手,则可以齐鲁圣人之子弟,提千万燕赵之虎贲,竖尊王攘夷之雄旗,出河间而叩关腹里。

“当其时也,大王驾驭骏马兮,乘风而行;西出泰山兮,跨越黄河!何止北地群雄,江南英杰,也必然闻讯而色舞,横眉而拔剑。天下忠义之士,定然云合而影从。南北观望之诸侯,势必唯大王为前瞻。大王一令既下,英雄伏;大王一怒之威,血流千里!如此,则大王您想做的事,还不就是称心如意,凡所欲为,孰不如志了么?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此天降大任于大王也!时机若失,则不复来。唯请大王明断。”

他根本不给益都诸人言的机会,意态狂傲,高谈阔论,与潘贤二的言前后相应,一波接着一波,恣肆如汪洋,聩如风雷,极其地鼓动人心。益都诸人,无不色变。高延世诸将,奋然挺身,踊跃争先,唯恐落后,拜倒一地,皆大呼请命,愿与海东联手,并甘之前驱。

王士诚转望邓舍,邓舍面带微笑,不一言。

——

1,自守则易弱以亡,攻人则足以自强而集事。

这句话出自明代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类似的话,前代也有。因其言洁意赅,所以干脆直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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