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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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渊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情，也不来乐芊墨的房间。自从敬茶被烫以后，乐芊墨依然是独处在这个家里，或是自己呆在房间里，或是在院子里独自行走。

舞袖也不来了。乐芊墨很想去她那边看看，但是府里的规矩很奇怪，除了自己的房间可以自由一些外，离开房间就会有很多监视的目光，令乐芊墨很不舒服。

在孔府里平平淡淡呆了一个月后，大夫人手底下的丫鬟玲儿来到乐芊墨的房间，通知她第二天一起去庙会进香。

乐芊墨从衣橱里翻出一件很素的衣裙换上后，正打算补妆的时候，屋门被推开，孔渊满嘴的酒气蹒跚的走了进来。

乐芊墨皱了一下眉，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你不喜欢我吗？”孔渊醉醺醺的说。

乐芊墨冷静的看着他，没有接话。

“为什么不说话？”孔渊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问“我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不值得你去喜欢吗？”

“你想借着酒劲说话吗？”乐芊墨平淡的说。

“我是喝酒了，不喝酒你觉得我会来这里吗？”孔渊说道。

“不喝酒你也没有胆量来吧！”乐芊墨轻蔑的看着他说。

“你说什么？”孔渊用手指着她说“你这个女人竟敢说我没有胆量！我可是西夏国的将军，我去过很多战场，从敌人的尸体上踩过，怎么会没有胆量呢？”

“你有胆量为什么不喝酒时不敢来我这里说话，却偏偏喝过酒才来呢？”乐芊墨冷笑着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你至于喝酒壮胆吗？”

“胡说！”孔渊瞪起眼睛说“本来我正打算过来瞧瞧你，正好来了一个朋友，就多吃了几杯，酒局结束了顺路到这里看看你过得如何。”

“顺路？我的房间一不在会客厅旁边，又不挨着后厨，孔将军是顺那条路来的呢？”乐芊墨说道“现在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好，你是不是又要讨一杯茶呢？”

“唔。”孔渊点了点头说“是口渴了，你给我倒杯茶吧！”说着大刺刺坐在椅子上。

乐芊墨看了孔渊一眼，然后走到桌子旁，伸手摸了一下茶碗说“茶凉了，将军还喝不喝呢？”

“你不会给我换一碗热的吗？”孔渊随口回答。

“哦。”乐芊墨端起茶碗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将茶水泼到地上，然后走到房间外面的院子大声说“孔公子想喝茶，你们有谁过来一下啊！”

由打一旁闪出一个老妇人，疾步来到乐芊墨身边施礼说“夫人，我给你倒茶吧！”

“你是那个处所的？”乐芊墨将茶碗递给她说。

“老身是大夫人的乳母。”老妇人回答。

“哦，那就多劳嬷嬷了。”乐芊墨顿了顿说“公子醉了，我看你和大夫人说一声吧。派几个人过来伺候一下他吧！”

“老身明白！”老妇人作揖离开了。

不一会儿，站在自己房间外的乐芊墨看到大夫人紫嫣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忙迎上前说“公子在里面，夫人你请！”

“谢谢了！”紫嫣娇笑着说“都是自家姐妹，不要夫人长夫人短的。”

紫嫣来到乐芊墨的房间门口朝里面张望的看了一眼对乐芊墨说“没想到我看走眼了你，不过我这人不光记仇也记恩，上次敬茶的事情本不是我的本意，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以后你生活久了就知道。小青小兰，你俩进去将公子扶出来吧！”

两个丫鬟连忙走进屋将孔渊搀了起来，此时孔渊已经鼾声起伏了。丫鬟将孔渊搀出房间的时候，乐芊墨看到孔渊双眼微睁，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又闭上并且喉咙里发出酣睡的鼾声来。

“明天上香，妹妹准备新衣服了吗？”紫嫣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穿什么样式适合一些。”乐芊墨回答“夫人看我现在这件可以吗？”

“哦，”紫嫣打量了一下说“太素了。时间也不多了，等会儿我叫吴妈过来给你丈量一下尺寸，叫‘巧手轩’的掌柜连夜给你做一件新衣服吧！你来府里也有一个月了，虽然你和公子有约定，但是对外怎么也是主人，回头我给你分派一个丫鬟吧！”

“谢谢夫人了。”乐芊墨施礼说。

紫嫣离开过后，出现在院子里的吴妈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来到乐芊墨的房间里。吴妈四十岁出头，长得很和善。小丫鬟比较文静，名叫馨儿。

“夫人，我给你量一下尺寸吧！”吴妈客气的说。

“吴妈，你还是叫我嫣儿吧！嫣儿是我的小名。”乐芊墨笑着说“你在孔府里生活很久了吧！”

“嫣儿夫人客气了，”吴妈说着“老身以前伺候过孔府的老爷老夫人，现在又伺候公子和大夫人。”

“嫣儿不太懂这里的规矩，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吴妈能巧巧告诉我。”乐芊墨回答道。

“嫣儿夫人，其实我看出你心不在这里，但是外面都传言你已经嫁给公子了，妇道人家讲究名节名声，你现在这样，老身不知道该说什么？”吴妈忧虑的说。

“吴妈，就叫我嫣儿吧！”乐芊墨回答“你是伺候过孔老爷的，我的岁数是晚辈，即便以后真的嫁给孔公子，也是你的晚辈，所以还请嬷嬷多提修嫣儿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嫣儿。”吴妈笑着说着，并拉着馨儿推给乐芊墨“这是新来的小丫鬟，大夫人看她很灵巧，一直把她留在针线房，今天叫我领来给你，以后你也多一个说话的伴儿了。”

“见过夫人。”馨儿伶俐的给乐芊墨施礼。

“别客气！妹妹。”乐芊墨搀起馨儿说“公子大夫人在的时候，你叫什么随你，现在都是自家人，你我姐妹相称吧！”

“奴婢不敢！”馨儿吓得又施礼。

“什么敢不敢的，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不留你了。”乐芊墨装作生气的说。

“嫣儿都这么说了，馨儿听夫人姐姐的吩咐吧！”吴妈在一旁笑着说。

“姐姐！”馨儿说着。

“哎！”乐芊墨看着吴妈说“可惜没有酒菜，今天结识吴嬷嬷，嫣儿又多了一个姐妹。可惜不能以酒庆祝了。”她走到桌子旁，将左上的茶碗分别倒了三小杯茶，分别递给吴妈和馨儿。

“以茶代酒了。”乐芊墨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嫣儿是个直爽的性格，老身很喜欢。”吴妈说着也喝干了茶水。

尺寸量完后，吴妈将一些数字记在一张纸上递给馨儿说“你去找管家，叫他赶紧去‘巧手轩’，让他们连夜把新衣服制作出来，就说是大夫人的意思。”

馨儿接过纸张叠成四方形状，揣进怀里转身推门出去了。

吴妈看着馨儿离去后对乐芊墨说“今日咱俩一见如故，有些话我也不好和你说，但是我走之前只想提醒你一下，那就是在这个家里，千万不要触了大奶奶的霉头。我知道你和二夫人舞袖很熟识，但是你要小心这个女人。”

“谢谢吴嬷嬷！”乐芊墨点头应允。

新衣服的款式颜色，乐芊墨都很喜欢。

舞袖带着丫鬟来到她的房间，盯着乐芊墨身上的新衣服看了一会儿说“你现在是被大夫人紫嫣拉拢过去了吗？”

“姐姐是什么意思呢？”乐芊墨询问道。

“这件新衣服是大夫人派人给你连夜订做的吧！我想肯定也是城里的‘巧手轩’。”舞袖挥了挥手，将身边的丫鬟撵出了房间轻声说“我刚被抬进孔府的时候，本以为孔将军会念在我俩以前的感情，能让我在这个家里过的舒服一些。而我开始也是和你现在一样，对紫嫣很好，而且很尊敬她。她也赏赐了同样款式的新衣服，我当时很开心，以为我的命好，竟然遇到了喜欢的男人和好相处的姐妹。”

乐芊墨没有吱声，望着她。

舞袖走到椅子上坐下，摆弄着桌子上的杯子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我已经二次做人妇了，男人们的后宅里有什么事情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并不是有没有感情的问题，而是谁说的算谁得宠的问题。乐府城不是男人，但他起码知道装装样子，孔渊是个男人，却在家里是个软蛋子。”

“姐姐想说什么呀？”乐芊墨问道。

“我知道你不屑做他的妾室，可能以后那个铁公子、白公子会过来接你离开这里的，但是无论你去哪里了，后宅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舞袖苦笑着说“只要你能拿捏著一个家里的大权，男人的把柄，你就是后宅里的王后，否则只有受欺负的命！”

“哦。”乐芊墨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

“不多说了，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提醒你提防着我，其实这个家里谁才是需要小心的人，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舞袖站起来推门离开了。

月逢十五，孔家都会安排祭祖，在城外五里的望儿山上的莲花庙举行。孔家对于祭祖仪式的要求很奇怪，凡是参加的女眷必须穿着华丽的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才能参与上香。据说这样做可以让供奉牌位的祖先们知道后人们是托了他们的福荫，才会生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