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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夜里沈辞见着她时,她仍肿着眼——回府后天色已暗,谢夫人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不堪路途劳顿,忙叫回房歇下,不许下人去打扰,便是谢盈都未准。
谁成想谢杳竟极熟练地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偷偷溜到后园。她蹲在狗洞前,伸手拍了拍那堵墙,钻到了另一头去。
时辰还不算晚,这副身子又真真是头一回受车马劳顿的苦,谢杳浑身都没什么气力,抱膝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地上的草杆。
沈辞提了一盏灯,远远走过来,看见靠在树下蜷成一团的小姑娘,不觉一笑,蹲在她身前,将灯盏搁在一旁青草地上。
夏季若是晴空,夜里便是河汉迢迢,星光万顷。夜风忽如其来,虫鸣滞了一瞬,几只萤火漫无目的地飞过。
谢杳恰在这时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少年,忽然一动不敢动,生怕她一伸手,仍是探进了一片虚空。
沈辞用拇指摩挲她脸颊一下,“这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哭过?”
这一句话打破了谢杳心底本就岌岌可危的镇定,小姑娘一声不吭地扑进他怀里,他只好半跪着将人抱住,轻轻拍着她后背,“是路上颠簸难受了,还是那道士同你说了什么?”
怀中的小姑娘并未应答,只肩头一耸一耸的,像是仍在抽泣。沈辞鲜少见她哭出声来,见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揉揉她发顶,任她哭了一会儿,才温声哄着她收了泪。
谢杳拿他衣襟擦过泪,埋回头去,却又嫌他衣襟湿着,蹭在脸上难受,转而将头搁在他肩上。过了半晌,才闷闷唤了一声“阿辞”,因着刚哭过,声音含糊不清。
沈辞“嗯”了一声,在她颈后捏了捏。
“阿辞。”
“我在。”
“阿辞?”谢杳从他怀里出来,眨了眨眼,“我饿了。”
沈辞一愣,好笑地掐了她脸一把,站起身来,“在这等一会儿。”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将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
谢杳将灯递给他,他却未接,“放这儿,免得小孩子怕黑。”
他转过身去后,谢杳“嘁”了一声,看着他背影眉眼一弯,毫不留情腹诽道:“若真论起来,我可都十九了,比你还年长三岁呢。”
沈辞只去了片刻,回来时却是两手空空,看着乖乖等着的小姑娘眼神一亮又倏而熄灭,不禁挑眉道:“我适才去看,没余粮了。”
谢杳掀起眼皮瞥他一眼,“镇国公府上都没余粮了?”紧接着坐直了身子,找了找自己当年的感觉,在身边儿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也罢,阿辞现在开始种,若是我运气好没饿死,今秋也便吃上了。”
沈辞忍俊不禁,把她从地上拉起,往里头走。
谢杳偏了偏头,站住没动,照理说他府中下人多是穆家的眼线,这般径直让她出现是不妥的。
沈辞见她停住,知她心思细,微微一笑道:“人都调开了。不然你以为我方才是去做什么的?”
谢杳任他领着,一路去到东厨,自个儿寻了一张小方凳搬来坐下,托腮看着他将袖口挽上去,动作利落地切了小菜。
“阿辞你还会这个?”
沈辞转了一下手中的刀,头也未抬,“从前在军中,什么都要会一点儿。若是被逼入绝境,首先要保证能活下来。最初学的多是如何处理飞禽走兽,不过这些都是相通的,时日一长也便会做一点儿吃食。”
谢杳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上下翻飞,那本是双持剑握弓的手,没想到做这种琐事时也好看的紧。
他鲜少提及年少时在边疆的年岁,这乍一说起,谢杳不禁缠着他问了好多。沈辞手上未停,淡淡同她讲着,锅中水烧开,水雾蒸腾而起,沁得小姑娘一双凤眸都水濛濛的。
沈辞将面盛好在碗中,往她面前一递。浓醇的汤汁缩得刚好,晶莹的面条卧在汤中,切好的肉末盖在上头,周围点缀着几根青菜。因着刚出锅,还散着袅袅热气,香气扑鼻。
谢杳接过来,状似不经意开口问道:“阿辞是更喜欢边疆,还是更喜欢京城?”
沈辞正解下自己的袖子来,闻言手上一顿,低头看她,“都喜欢。”
谢杳夹了一筷子面,胡乱塞进嘴里,被烫得直吸气。她恍惚记得,她在湖心阁的时候,有一回伤寒极重,无甚胃口,他亦给她喂过这么一碗面——只是那时她不知是出自谁人之手。
谢杳咬了咬筷子,“想加辣油。”
沈辞抬手在她额头敲了一下,“你奔波了整一日,再吃辣,明日该嗓子疼了。”
谢杳“唔”了一声,乖觉低头慢慢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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