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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绕绕到现在才进入正题。
兰怀恩松了口气,他来之前做过各种结果打算。其中最坏的一种,也不过是眼前年轻的太子操起壁上那把剑要对他动手。
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太子还是理智的。
“凭太子殿下一定会在短时间内为孟大人正名,否则东宫地位将危;凭殿下这东宫混有细作,而殿下此时毫无头绪;也凭殿下光风霁月,素有贤名。”兰怀恩实在是上上下下混得久了,直到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也依然面色不改。
晏朝将他最后的恭维话撇到一旁,将目光移回来:“那你能为本宫做什么呢?”
谈到利益交互,两人竟才算是能开诚布公。
“殿下虽有监国之权,但大局之下必然有未能顾及之处。按着陛下的意思,此事已不大可能深查,但殿下难道也真的不了了之了吗?臣有法子牵制曹阁老,保孟大人身后名的同时,东宫不受牵连。再者,殿下宫中细作八成仍是宦官,臣可暗中替殿下查探。”
晏朝没说话,一旁的梁禄倒是先皱了眉。兰怀恩这口气倒是真不小,曹楹于朝中地位那样稳固,如何能奈何得了他?
“臣所求无他,唯‘救命’而已。如今情势不明,但臣作为罪魁祸首,一条性命握在您手里,也实在不必怕臣会反咬一口。”兰怀恩说罢已伏首在地,他在微末处细心观察,知道太子正在动摇。
人总是得往前看的,于太子是如此,于他亦是如此。
晏朝听到“罪魁祸首”四个字,心底终究是无法平静如常。她也心知肚明,兰怀恩是帮凶。
“依本宫看,你手下,怕也是有不安分的人吧。”否则如何内外一呼即应。
兰怀恩一怔,随即应道:“是,臣回去自会清查。”
她看了一眼旁边已冷了的茶,扣在桌子上的指尖微不可闻地一颤,而后起身,不再看兰怀恩,沉声道:“本宫应了。”
兰怀恩谢恩,也知道她其实不愿看到自己,遂连忙告退。
刚后退几步才转身,又听到晏朝出声叫住她:“等等。”
“殿下吩咐。”
梁禄已端起那杯满溢的凉茶,递给他,晏朝慢声说道:“连茶杯一同,赏你了。”兰怀恩心下微愕,旋即明白她的意思,恭恭敬敬捧着出去了。
殿中顿时空荡下来。不知何时出了太阳,泛白的光里犹透着雪融化时的冷,从窗格潜入,一寸一寸描绘着桌椅棱角。她立在中央,微微一动便要漾起细微可见的尘埃,失神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梁禄沉默良久,方忧虑出声:“殿下,若他不可信……”若兰怀恩不可信,那太子今日见他所说的那些话传到皇帝耳朵里,都将是大麻烦。
“他身陷险境是真,另有所谋也是真。他哪里是在求我救命,他是在借我之手破局。只我若要脱身,仍需借他外力。”
梁禄不懂,疑惑道:“可兰怀恩不也牵涉其中……如何算得上外力?”
晏朝摇头,似在沉思,却不肯再说了。
时隔半月,病中的皇帝首次在西暖阁召见大臣。虽仅有几位阁内重臣,但面圣机会的确难得。计维贤在一旁恭立着,有帷帐和屏风相隔,君臣之间只闻其声不见其面。
初开始尚且一派和气,众人心有默契纷纷恭请圣安,后不过片刻,已几乎要吵起来。
无非仍是为孟淮。
“陛下,孟学士素来仁义,同韩豫乃君子之交,此次冤死狱中实属小人构陷。臣请陛下详查,还孟学士一个公道!”最先开口的是兵部右侍郎任鲁,他虽是文官,但到底常与武将打交道,性子颇为急躁,最是看不惯人推诿磨蹭。
曹楹即刻反驳:“君子之交?韩豫贪横恣睢,可担得起君子之名?孟淮既与其私交过密,要详查也正好将孟家一齐查了,才算是彻底清算。如今还未查他是否有贪污之嫌,已畏罪自尽,可见其结交近侍居心叵测故而心虚不已。”
“原本就是没查清楚,孟学士便入了狱,如此莫须有的罪名如何能定罪!这几日的折子曹阁老都一一看过,分明是为孟学士申冤者占了泰半,难道我朝中这些官吏都是睁眼的瞎子,不识好歹吗?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且不说二人私交铁证如山,孟淮他若是君子,何故为罪恶昭彰的韩豫求情?若是君子为何在陛下有恙之时不思为君分忧,反倒心生退缩屡次上书请求致仕?若是君子堂堂正正一丈夫又为何连自己清名都保不住,是他自己百口莫辩已然默认罪名,怨不了旁人。陛下未曾下旨诛杀牵连其家人已是格外仁厚,如今你们对此案指摘,是疑心圣鉴有误吗!”
任鲁气极,目色狰狞:“你这明显是曲解……”
“够了!在外面没吵够么,没吵完滚出去吵!”皇帝忽然出声,声音略显微弱沉闷但仍不失气势。
殿中的喧闹戛然而止,几人熄了怒气,伏首齐声:“陛下息怒。”皇帝掀了帐子,示意一旁的计维贤扶他坐起来,端正姿势后才出声:“任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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