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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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瑾继续迷迷糊糊地说着：“你告诉我，我可以信你吗？”

魏十镜凑近了，对着敖瑾的唇瓣猛嗅了一下，惊道：“你喝酒了？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这话才说完，敖瑾忽而伸手，她温热细软的小手直接扒拉上了魏十镜的脖子，拽得魏十镜不由得往前一倾，两人挨得极近。

“阿娘的几条尾巴说，你不是好人，是叛徒，可我柳姨说，江家人不是好人，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你一直帮我，江家人像是什么都知道，可在上海，却想要我的命。”敖瑾的脸颊红得像是深秋被火染红的枫叶，又红又烫，她半低着头，魏十镜看不清她的眼睛，却忽而觉得手心一沉，那是敖瑾把下巴搭在了他的手上。

她疲惫极了，酒精的作用让她的脖颈支撑不住这昏沉的脑袋，她在魏十镜的手心里来回蹭了两下，蓦然抬起头，那双眼睛真是好看啊，魏十镜一直很喜欢看敖瑾的眼睛，明亮、通透，像是水晶。

“我看不明白了。”敖瑾支支吾吾地，像是在抱怨，像是在撒娇。

才说完，她身子又是一斜，险些坠到地上，魏十镜连忙揭开被子抱住她，敖瑾顺势往魏十镜的胳膊肘里一躺，就这样半个身子靠在他的怀里。

这份主动魏十镜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前些日子，她还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这喝了点酒，就是另一副光景了。

他心底里倒是十分喜欢敖瑾“酒后乱性”的样子，但他还是理智地问了句：“你喝了多少？”

“我没喝酒，”敖瑾愣愣地摆手，“就……我柳姨给我吃了什么蛋糕罢了，那蛋糕芯是红色的果酱，滑腻腻的，甜滋滋的，很好吃，就是……吃完后……有点上头。”

魏十镜明白了，许多果酱都是会加酒精或者果酒防腐的，柳锦绣若真是敖瑾的亲姨妈，必然知道敖瑾喝不得酒，可怎么……

哦，也不对，也许人家也不知道这果酱里是加了果酒的。

罢了，也不计较了。

山里起风了，魏十镜拾起被他甩在地上的被子，轻轻罩在敖瑾身上，敖瑾迷迷糊糊地，像是睡着了，却偶尔又脖子一伸，嘟嘟囔囔说些他听不懂的话，像是梦呓。

魏十镜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敖瑾的肩，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

敖瑾却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两只爪子，往魏十镜的脖子上一搭：“你还没回答我呢，魏十镜，我可以信你吗？”

“可以。”这几乎是魏十镜不假思索的答案，日日夜夜，他恨不得把这份答案写在脸上摆给敖瑾看，他轻轻搂了搂敖瑾快要滑下去的半个身子，“你永远都可以信我，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任何地点，我永不负你。”

魏十镜不知道最后一句话敖瑾有没有听到，他只知道，敖瑾才听到一句“可以”，就头一偏，又睡了过去，他只在心中不由得感叹，这姑娘还真是沾酒必倒，往后，吃食是都要注意一些。

翌日清晨。

魏十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身边坐着一个人，他动了动，发觉身上被严严实实地捂了一层被子，脖子挺僵硬的，像是被石膏封住了一般。

“醒来了？”这是敖瑾的声音。

魏十镜眯着眼睛去看，日光穿透林间密叶，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他的眼皮子上。

敖瑾还是昨日那身衣服，她朝着魏十镜笑了一下：“醒来就走吧。”

等会，魏十镜脑子瞬间清白了过来，他明白了，敖瑾的酒劲儿退了，她又成了那个精明干练的小瑾，只是这话说得挺奇怪的，听起来，总有股敖瑾提起裤子不认账的味道。

“你……。”魏十镜犹豫半晌，没说出话来。

“你什么？”

“我……。”

“我什么？”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儿吧。”魏十镜双臂微微抬高，围了个圈，“昨晚你在我怀里说的那番话，你还记得，对吧。”

敖瑾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下巴也跟着耸动了一下，笑着说：“我昨晚说了什么？”

这是不记得了？

魏十镜心中颓丧几分，之前他读《聊斋志异》，看到无数无情书生一夜恩情后变了脸不认人，还想着，以后他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定要好好护着，绝不能干此等翻脸不认人的事，现下好了，他倒是没翻脸不认人，他是被翻脸的那个。

“罢了罢了，”魏十镜故作洒脱，“你们女人啊，都是没有心的，喝醉了说的话，我也不会当真。”

魏十镜起身开始收拾被褥，敖瑾却忽而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子，正色说：“你这话，说得像是我和你许了终生似的，我可是记得，昨夜是你对我说，你永不负我。”

魏十镜顿住手，眉眼不自觉地慢慢舒展开来，他回眸看着敖瑾，他的嘴角在笑，眼睛在笑，整个人都在十分欢愉地笑，他“哦”了好长一声，才说：“原来……你记得啊。”

敖瑾撒开他的袖子：“明知故问。”

魏十镜又指了指凉亭长凳上的被褥：“你昨晚守了我一夜？”

敖瑾只说：“这山里头是有狼的，你不知道？”

“我住了三天，也没见有狼。”

“那是你幸运，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就没觉得，那林子里有绿莹莹的光？”

“没有。”

“那第一晚被吓得用被子捂着头的是谁？”

“你第一晚也守着我啊，诶，小瑾，是不是我在这儿的三天，你每晚都守着我啊。”

敖瑾别过头，她是被气的：“你做梦呢。”

气消了，还是有正事儿的，敖瑾回过头，和魏十镜商量：“现下，平江寨的事儿了了，救济所的病人也都快痊愈了，乌山县朱则旦后院失火，估计最近一阵，也会消停一些，魏十镜，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在长沙的古玩珍品要发往全国，必走武汉，可武汉漕运头目繁杂，运输费用高昂，你想自办水路运输却招揽不到既懂水性又擅物资管理的人才，那你现在……还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