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077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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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那边出来,方嘉懿直接去了缪氏那里。

大概方嘉懿还是个孩子吧，缪氏对她比对程芳蕤客气多了，听说她要给方嘉言告假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方嘉言要把她布置的功课做好，就让她跟着方嘉懿回去了。

能回家方嘉言超级开心，规规矩矩跟缪氏道过别就拉着方嘉懿的手离开,不过多少还顾忌着缪氏,在缪氏的视线里，她就拉着方嘉懿的手没多说什么，待离开缪氏的视线,回到马车上,她当即兴奋的叫道,“终于可以回家了。”那天程芳蕤来找她，她就以为是要带她回家的,结果不是害她失望了好久。

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说道,“怎么就阿姐你?一个人来？娘呢？鸿哥儿呢？”

“娘回程家村了，鸿哥儿跟翟指挥使在卫所呢,指挥使的爹娘都到在卫所。”见妹妹在缪氏面前那般规矩,方嘉懿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回了妹妹这么一句，她就问自家妹妹,“言姐儿在这边学得可开心？”

被方嘉懿这么一问，方嘉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了不少，“一开始是很开心的。”她是真的喜欢刺绣，喜欢看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东西，享受每一针每一线，“刚开始师傅教我,只是很单纯教我刺绣，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除了教我刺绣外，还开始强加一些我听不是很懂的故事在里头，要我每副作品都照着她说的故事来绣。”

现在的她与其说在学刺绣，不如说再帮缪氏实现一些她想实现的东西，全然没有她自己的想法在里头，她就像木得感情的机械一样。

她虽然还小还不是很懂事，却也明白一个人如果没自己的想法，那她是不可能有作为的。当初她想学刺绣，一方面是她自己喜欢这个东西，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在这上?头有些造诣，将?来能开个绣庄什么的。

可照着这个情况下去，她觉得她想的很难实现。

听方嘉言这么一说，方嘉懿立马觉得这不正常，“言姐儿的意思是，你?现在的刺绣，都是照着她的意思绣的，都没你?自己的想法在里头？”

“对的，有时候我觉得她的故事不好，私自加了点自己的意思进去，她还会发脾气，让我重?新照着她的想法绣。”

“那她都叫你绣什么？”

“都是些山水、花鸟图案，不过她每幅画里，都硬要加一个孩子，说是这样更有生机。山水画里加人物加得好不觉得怎么样，花鸟画里加人物感觉起来特别奇怪，有一次她让我加，我觉得不协调，就擅自加了艘船在里头，师傅看到了就大发雷霆，然后让我重?新照她的意思绣一副。”方嘉言记得那是一副鱼戏莲花图，她觉得单独加孩子很奇怪，于是就在荷花旁边加了一艘船，然后一个小童撑着杆在那看观赏荷花，为这事儿缪氏厉声呵斥她，在那之后她√缪氏就变成只有尊重?再无?亲近。

方嘉懿听了直蹙眉头，这情况的确听着不大对头，“那你绣完的那些绣品呢？”

方嘉言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师傅说她都会收着，应该都在她那边吧。”

“那你回头问问她，就说家里想存着你?的作品，问她把东西都拿回来。”直觉告诉方嘉懿，这位缪氏的做法有古怪，“娘说缪氏虽然有技艺，但?生活方式太过单调，你?如今几乎全在她那边，不自觉会受到她很多影响，她觉得缪氏并不适合继续当你?的师傅，有想给你?换个师傅的想法，你?自己怎么想？”

自打去了缪氏那边，她就没时间回家，跟家人相处的时间骤然减少，先前程芳蕤给她告假两次，师傅就表现出很不高兴，让她有种自己做了错事的感觉，可她明明啥都没做，且师傅交代的任务，她也都第一时间完成，她实在不明白，师傅为啥要生气。

因为缪氏的态度，原先做起来很愉快的事，这会儿已经变得没那么愉快了，如果可以她的确不想继续在那边学，但?心里又有几分的犹豫，“平白无故换师傅不大好吧？！再说师傅虽然严苛了一些，但?技艺真的好，府城怕难找跟她水平相媲美的。”

“娘说让指挥使帮着在京城找师傅，你?不用担心师傅水平的事。”

听方嘉懿这样说，方嘉言就知道，程芳蕤怕是都替她准备好了，“我会好好想想，具体怎么做，等我想过再做决定。”她现在比较想知道，他们那对未来的祖父母人怎么样，“阿姐觉得指挥使的爹娘怎么样？”

“应该不是难相处的人。”昨天她虽然没亲眼见翟父陪方澄鸿他们玩，却从郑之言那边听了个全，一个愿意跟孩子在地上当四脚动物爬的人，绝对不是个难相处的，至于翟母从昨天晚膳上说的那番话不难瞧出那也是好相处的，“咱们的运气不错。”

她还以为翟家这样的高门大院，会瞧不上?他们两姐妹的乡野出身，真跟他们相处过，她才知道这也不过是对盼着儿子娶妻生子，盼着家里能热闹一些的平凡父母。

“我就说指挥使的话可信，你?非要担心，这会儿知道自己瞎操心了吧？”哪怕翟靖一再保证他的父母很好相处，方嘉懿却觉得他那是王婆卖瓜，压根不敢当真，私底下没少忧心。

“是我多心了。”她总以为翟靖那样说是为了安他们的心，毕竟无?论现实还是话本里看到的，那些高门大户的人，真的都是狗眼看人低的。

“我们吃货人，从来都是有啥说啥的，才不会瞎胡说呢。”对方嘉懿不信翟靖的话，还不听她劝解的事，方嘉言很是不爽，如今真人总算证实了他们没乱说，方嘉言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对对对，你?们吃货人都很不错，是你阿姐我以小人之心夺你们君子之腹了。”自家妹子跟翟靖大概真是臭味相投，两人在翟靖还没跟自家娘亲一起时就颇有交情，随着他们娘亲与翟靖走在一起，这份交情更深了。

“那阿姐以后记得多听听我们这吃货人的话。”孩子终归是孩子，姐姐一句话就让她开心嘚瑟了。

两姐妹回到家，程芳蕤已经从程家村回来，见到她，方嘉言直接朝她飞奔过去，“阿娘，我可想你可想你了。”以前基本天天见面，现在一个月见面不到三次，方嘉言是真的想她。

将?小闺女搂进怀里，程芳蕤紧抱着她，“阿娘也想言姐儿。”比起大闺女方嘉懿的沉稳干练，小闺女方嘉言的嘴巴更甜，跟她也更亲昵，长时间不见，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阿娘可舍不得咱们言姐儿见天不在家了，不知咱们言姐儿想没想过换个学习方式，不要继续住你师傅那里？”程芳蕤趁机问方嘉言。

有方嘉懿先前抛的钻，方嘉言一下就知道程芳蕤的意思，“阿姐适才才跟我说，您已经让指挥使帮言姐儿在京城找好的师傅，所以阿娘其实是不希望我继续跟着师傅学了吧？”

“没错。”孩子既然问了，程芳蕤也没隐瞒的打?算，便直接开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阿娘不去评价你师傅的生活方式，但?我的言姐儿才五岁，需要的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生活方式，学习、跟家人相处、玩等都不能少，其中这个学习不单单只学习技能，还要学习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处理生活中遇到的事，而跟家人相处则是培养感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久不相处久而久之就会陌生，而爱玩是孩子的天性，你?现在还小，阿娘希望你?能继续享受几年孩提时代的轻松时光。”

“所以你师傅那边那种闭关式的生活，不适合你?现在这个年纪。”

不得不说程芳蕤真的很了解她，因为她现在觉得跟缪氏学习，没刚开始那般愉快了，原因就是程芳蕤描述的这三方面，听到她说得这么清楚，她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阿娘说的这些，以前住家里的时候，每天都能听您跟阿姐说你们碰到的问题，说你们如何处理，我自己也会跟着想如果我遇到了这种情况，我会如何处理，所以那时候虽然没怎么跟人相处，但?从你们这边听来的，就会让我对外头的事情很清楚，可自打去了师傅那里，我再也听不到这些，这些时日下来外头都有些什么事，我一点都不清楚。再有跟家人相处这块，跟您和阿姐倒还好，鸿哥儿这边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他没以前那么亲近我了，我心里头有些失落。玩这一块，每次听梅姐儿说她又跟谁玩了什么好玩的，我就忍不住羡慕。”

这姑娘明明也不喜欢这种生活，却从来都没开口抱怨过一次，每次回家都开开心心的，要不是上次缪氏对她的告假表现出不满，她才把这问题提出来，不知道这姑娘还要过多久这样的日子，这么一想程芳蕤不由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是阿娘不好，没及时了解言姐儿的情况，让你过了这么长时间这样不愉快的日子。既然言姐儿也觉得这样过不痛快，那阿娘就帮咱们言姐儿做另外的安排，保准让言姐儿做回以前一样开心快乐的姑娘，所以咱们言姐儿把这事儿交给阿娘处理，嗯？”

方嘉懿开口时，方嘉言还有所顾虑，程芳蕤这般一通分析，方嘉言再没顾虑，当即答应把这事儿交由她处理。想到日后可以跟过去一样，跟大家住一起，跟梅姐儿一起玩儿，她不由抱紧程芳蕤，“谢谢阿娘，阿娘最?好。”

她也不是不喜欢师傅，但?比起跟师傅在一起，她更喜欢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虽然再不跟师傅一起学习，也再不跟她一起生活，但?往后她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她一次，陪她说说话、吃吃饭，让她的日子不至于那般的单调，方嘉言心里默默想着。

程芳蕤还担心得花很长时间才能说服方嘉言，毕竟她对刺绣的喜欢真是有目共睹，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服了，看来在缪氏那边她过得很是不开心，这么一想她不由自责这般迟才意识到问题，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几个孩子的事还得多上?点心，手却在方嘉言嘴巴上?点了下，“让阿娘看看这小嘴巴是不是抹了蜜，不然怎么这般甜？！”

“天生的，没抹蜜。”方嘉言最?喜欢这样跟程芳蕤贫嘴，记忆里她已经大半年没这样跟她贫过嘴了，于是不由把身子往程芳蕤身上?靠了靠，然后惬意地说道，“还是这样跟娘说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