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089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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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嘉言由着刘氏拉着她的手,听着她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基本的意思都是平安归来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还有?就是以后要有?提防心。

她反反复复的说，翟嘉言反反复复的听，半点都没觉得不耐烦,还时不时的应允到,就是为了安抚老祖母的心。

刘氏很想留她在自己这边住上一晚的，但知道惦记担心的人还有?很多，把该说的话说完后,就让两母女离开。不过,两母女离开前,她叮嘱过两天让翟嘉懿两姐妹到她这边小住两天。

对此，程芳蕤自然没意见,翟嘉言也?没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从刘氏这边离开，程芳蕤带着闺女回了程家三兄弟那边,结果程父程母也?在那等着,当看到外孙女身上没受到什么伤害,大家都松了口气，都道万幸。

待孩子下去后,程母才偷偷拉着闺女的手问她，“身体没问题，心里呢？”她可是听说外孙女亲眼看到缪氏被人砍死，不说是个孩子，就是大人眼睁睁看到人在跟前被砍死，估计心里头都会受不住。

程芳蕤没把翟嘉言做梦的事告诉程母,只跟她说，“其实她看到的场面不多，没有咱们担心的问题，放心吧。”

想到刚才外孙女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这会儿又听到闺女这样说，程母总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常人往往觉得身体没受到伤害就好，要她说身体的伤害只要不太严重，用上些时日总能治好。反倒是这时常叫人忽略的心里的伤害，因为被人忽略，总是容易小问题变成大问题，程母可不希望外孙女这样，“虽然现在看着没事，她自己也?没事，但咱们做大人的，还是不能马虎大意。所以，这段时间你要多注意她的情况，一旦发生异常，立马想办法解决。”

从程母的话不难听出，她已经有心里健康忽视不得的意识，这着实很难得。所以，古人真的不像她以为的，活得不通透，也?许他们在一些事情上的见识的确比不上现在人，可他们的生活智慧绝对不比现代人差，“阿娘放心，我会时刻关注这个问题的。”

程母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的，但闺女十多天下来都没好好休息，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她再舍不得拉着她，“既然人平安归来了，其他的事等你们先休息好再说。”

程芳蕤的确疲惫不堪了，也?没跟自家亲娘客气，当即回了自己的院子，躺上床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一点不比翟嘉言先?前的一天一夜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晨。

饱睡一顿后，身上的疲惫感统统消失，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她这才有?精神想去吴家感谢的事儿。

礼物程母已经帮着准备好，吴家读书人多，程家正好是卖笔墨纸砚的，所以程母足足给备了有?大半车的笔墨和纸，当程芳蕤说这是不是太夸张的时候，程母直说，“我外孙女要不是有这两父子，指不定要遭什么难呢，要不是怕再多可能害得他们被左邻右舍说，我还想准备更多呢。”

“……”行吧，您老觉得没问题，就照您老说的办。

“那我这就带言姐儿去吴家。”

吴家以前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毕竟家里儿子多，又有?两个在读书。可自打搭上了程芳蕤这般快车，吴家的日子就以肉眼可见的变好，不过这吴家不是那种日子变好就忘了东南西北的人，他们依旧住在以前住的地方，就是把原先?拥挤不堪的院子扩大了一倍，几个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前头也多了块可以种菜的空地。除此外，还有?个养鸡的地方。

他们到吴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有?小孩子的声音，还有?鸡叫声，另外就是一道女子的声音。

“松哥儿，枫哥儿你们两快给我住脚，再被你们这样赶下去，这母鸡不一招升天就阿弥陀佛了，还指望她给你们下蛋吃呢。”

“升天了，那不成了仙鸡？”

“哇，要是多赶赶它，能让它变仙鸡，那咱们一定要多赶赶。仙鸡耶，说出去就牛气哄哄的。”

女子大概被两孩子气得快要吐血了，只听到她咬牙切齿道，“死鸡还差不多，还仙鸡，做梦去吧你们。”

“可您说过死了就是升天啊，那不就是仙鸡？”奈何两个孩子完全没听出，自家母亲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耻下问道。

原著里吴家总共有六个儿子，都是两岁两岁的年龄差，现在最大的儿子是十岁，最小的是两岁，也?就是说吴母这会儿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

据说孕妇尤为气不得，程芳蕤担心再被两个熊孩子气下去，他们的母亲指不定得被气动胎气，赶紧扣响木门，“吴夫人在吗？我是程芳蕤。”

听到她自报家门，正在扫院子的吴母，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木门后，把门闩打开，当看到外头的程芳蕤时，着实意外了把，“您怎么过来了？赶紧进来。”

两人是见过面的，彼此不算陌生，却也不熟悉。

“这不是吴勇前些日子救了小女，我今儿个特意带小女过来道谢的。”

吴母摆摆手，“举手之劳的事情，女郎太客气了。”

当听到院子里的鸡被追得‘咕咕’叫的时候，吴母简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了，“家里小儿顽劣，非要追着鸡玩，把鸡追得满院子乱跑，叫女郎见笑了。”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家鸿哥儿也一样。”而且方澄鸿的战斗力?，一个人就能顶好几个，好在这孩子如今有?更好的消遣方式，倒不再像往常那样，见天爱跟家里的鸡鸭过不去，“言姐儿，快过来见过夫人。”

翟嘉懿吴母见过几次，翟嘉言却是第一次见到，比起沉稳大方的姐姐翟嘉懿，眼前这个小姑娘更像邻居家的小姑娘，叫人一看就生出好感，“女郎真有?福气，单有?大姑娘这么个沉稳大方闺女就够人眼馋的，哪知还有?个叫人一眼就恨不得抱回家养的软软乎乎的小姑娘。”

然后摸着自己还不是很明显的肚子，“希望肚子里这个小不点，是个跟咱们二姑娘一样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不，您肚子里这个还是个皮小子，程芳蕤心里默默地说道，嘴上却说，“那就预祝夫人好梦成真。”

“哈哈哈，真不真都是自己的孩子，都得养。”怀肚子里这孩子跟她前头的五个一样，都没什么症状，吴母大概猜到这又是皮小子，“我跟当家的商量好了，无?论这个是不是闺女，都不继续生了。”

要不是为了生个软乎乎的小闺女，生的第四个的时候，他们就不想再生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花厅，吴母边沏茶边说道，“当家的说指挥使告诉他，这段时日最好少出门，可他这坐不住的性子，想着外头出不去，就把现有的铺子盘点一番，这几天都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按说上门前应该提前让人过来告诉夫人一声的，不过我猜到家里还有?两位没入学的小公子需要照顾，夫人应该在家里，我就直接过来了，还望夫人不要觉得唐突才好。”

吴母摆手不在意说道，“咱们平头百姓家没这么多讲究。”串个门还要提前去告诉对方，谁家都没这个闲工夫。

程芳蕤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直接上门的，“这次小女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他们两父子，不然我这会儿心里头指不定还煎熬着呢。”

事情始末，吴勇跟吴母说过，吴母自然知道，就算没丈夫和儿子两人，碰到新安卫的士兵，凭借翟嘉言现在是新安卫指挥使继女一事，翟嘉言也?不可能有事。所以，她刚才才会说举手之劳，但作为母亲，她挺能理解程芳蕤的心思的。

不说丈夫和儿子在救出翟嘉言的事情上，作用有多大，单就那两天跟着孩子，叫孩子知道她得救有?希望了，不至于心里恐慌一事，程芳蕤来感谢很正常。

所以，她没继续跟程芳蕤客套，“那也是言姐儿跟咱们家缘。”

“要不是我这会儿上赶着认干亲有攀高枝的嫌疑，我都很想认这么个闺女呢。”程母这话说得不假，她已经意识到肚子里还是个小子了，所以很想认干亲的，但她知道无?论翟嘉言有?没有指挥使这层关系在，认她当干女儿的事，都是他们家高攀，所以她也?就嘴巴讲讲而已。

那可不行，言姐儿要是跟你们家认了干亲，那将来跟您儿子铁定是不可能的了。

虽然，程芳蕤也没觉得翟嘉言一定要跟原著一样嫁给那吴瑾，但若两个孩子之间有这个缘分，她可是极乐见的。

不过，这话可不能这样说，于是程芳蕤把当初为了拒绝县令夫人特意去求庙里求签的事儿，告知了吴母。

吴母道了声可惜了，而后说道，“那肯定是女郎给二姑娘的爱就足够了，用不着咱们这些人再给多余了的母爱。”

程芳蕤心想，要是孩子们的感情跟原著一样发展，希望到时候成为您儿媳的翟嘉言，您还能是这样的心思，“夫人这话当真说得叫人通体舒畅。”

程芳蕤说是来感谢人的，是真的来感谢人的，所以把准备的谢礼给了吴母后，又陪着她聊了小半个时辰，就带着翟嘉言离开了吴家。

离开前特意说有时间带上几个孩子，找她一块儿玩。

母女两回到程家时，一大早从县城赶过来的翟嘉懿已经在程家。

先?前翟嘉言住在缪氏那里的时候，两姐妹一个月也?就见那么一两次面，也?没觉得怎么样。但这次翟嘉懿却尤为的想念妹妹，所以当看到妹妹的时候，她当即站起来抱住了妹妹，“这次真是吓到大家了，还好最后有惊无?险。”

回抱住姐姐，翟嘉言带着点鼻音说道，“是我不听姐姐的话才闹出这次的事情，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个傻孩子，她既然动了坏心思，那你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左右这次的事情有?惊无?险，咱们就当吸取教训，往后再不敢自己一个人出门就是。”

“嗯嗯嗯，以后出门都带人。”

说起这个程芳蕤的确需要给几个孩子买几个伺候的人，“得空咱们就去牙行挑一些人回来，往后你们两姐妹身边各留两个伺候的丫鬟。”

她自己不习惯跟残废一样，吃穿都要人伺候，也?不想把孩子养成都没动手能力的残废，所以无论她身边还是几个孩子身边，她都没个安排人。

不说这次的事件，就说如今无?论她还是几个孩子身份都跟曾经不一样，该有的排场还是要给摆上才是，不然人家指不定以为他们母子几人在翟家遭到苛责呢。

“阿奶也?跟我提起过这事儿。”这个阿奶指的是翟母。

其实先?前翟母跟她提过，不过她觉得这事儿不需要那么着急，后面又忙其他的事情了，一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那咱们就等回了县城再做这个事情。”

“我们听娘的。”

得知翟嘉懿请过长龄桥郑氏帮忙，哪怕翟嘉懿已经送过礼，程芳蕤仍然准备了些东西，带着两个闺女一起走了一趟长龄桥，当面跟郑家人道了谢。

郑家的当家夫人是个雍容典雅的女子，说话做事都叫人非常舒服，跟她一阵寒暄后，就把两个闺女一通夸。还说小儿子郑之言自打跟翟嘉懿在程家那边住过几次，就没少在她跟前提程家如何如好如何好的。

郑大夫人说她看得出来，儿子在他们那边比在家里开心，问能不能让儿子时不时去她那里玩。

别说程芳蕤本来也有?让两个孩子多处处的打算，哪怕没有，单就郑家这次出手帮忙找闺女这件事，都足够她接下郑大夫人的这个提议，“只要言哥儿想来，夫人便派人将他送来便是。”

程芳蕤就这样带着闺女，把帮忙找闺女的人一一谢过后，才带着两个闺女回了县城。

县城这边，程芳蕤同样做了这样的事情，一番忙碌下来，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

时间一晃都入了冬月。

新婚也?不过才过一个月，这要搁现代蜜月估计都还没度完呢，程芳蕤却觉得过了很久。

人会觉得日子过得慢，一种原因是日子过得不顺畅，另一种原因则是身边缺少了某个重要的人在。程芳蕤绝不承认，自己这是因为某个男人不在身边，才导致她有?这种想法，她觉得肯定是因为翟嘉言的事，加上因为她的事耽搁了她原先?的工作计划，所以她才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带着小闺女一一谢过帮忙的人后，程芳蕤把买仆人的事交给翟母做，自己忙活起其他事情去了。

这一忙碌就是一个多月，转眼新年就在跟前，期间翟靖仅回来过一次，且只待了一个晚上就走的那种。程芳蕤都没来得及多问倭寇的事，只知道整体进展还不错，但大概还没那么快根除，这个年能不能回来过，还不清楚。

翟靖那边的事情进展具体情况如何她不清楚，但她自己经手的事进展如何，她再清楚不过。新来的布政使，已经将她一系列所作所为上表朝廷，她为官的事情年前也?许会有?好消息。

大概是自己的事情进展不错，哪怕新婚的丈夫过年可能回不来，也?没太影响她的心情，她心情不错地带着两个闺女跟翟母一起备起年礼。

虽然她心情不受影响，翟母还是帮着解释了一句，“作为军属，一旦男人上了战场，一年半载不见是常态，甚至三五年不见面都正常。”

“在我打算跟本初成亲时，我就做好心理?准备。所以除了心疼他们大过年还不能跟家人团聚外，我没其他任何抱怨的。”军嫂从来都不是容易的，这点古往今来都一样，程芳蕤早就有?心理?准备。

“我觉得自己就够跟其他闺阁女子不一样，跟你相处后我才发现，跟你比起来，我那些都不算什么。”虽然成亲人她也是个能上阵杀敌的千户，但退下来成亲后，除了曾经上过战场外，她跟其他女子其实相差不大。

不像自己这个儿媳，无?论成亲前还是成亲后，哪件事情都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做得来的。

翟母这样想，完全没有?贬低的意思，而是真正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