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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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胸叹道，“独一份好啊，新鲜独特有魅力，开了窍的一颗心，玲珑剔透地，可不得好好润色。”

杨贵章瞧了瞧张从善，很是敬佩他敢想敢说。偷偷挨到门口扒开一道缝，顺着缝隙往里看，看到宗家那姑娘又跪在地上，许久都没让起喀，这哪是润色，活活是逼迫。

东暖阁内，皇帝站在御案前临帖。一只手背在身后，独留一个背影。今天日头足，暖融的太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皇帝的缎绣五彩云蝠金龙十二章龙袍上，从背后看，像是佛像上的洒金菩萨。

趁这空子，宗妮偷偷打量皇帝。皇帝的个头高挑，平日里太监围在身边，便能看见他肩上的团龙，从她的视线往上看，更觉得他身姿挺拔四肢修长。再往上看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金冠束起，能轻易看见扇形的耳朵。可真是奇怪，那耳朵竟然会悄然变红，一点一点慢慢裹染，可见那日头得有多晒。

宗妮开口劝道：“万岁爷，日头足会伤眼睛。您背过身来临帖，这样还能晒晒后背。”

皇帝听言，调转身子，垂眸看了她一眼道：“起吧，为朕磨墨。”

皇帝有个习惯，只要心里装着事，或者遇事决断不下时，会塌下心来临帖。手中握着笔，行云流水之间能安定心神，那些阻塞在心中的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今日不知怎么的，连临帖都静不下心来。他站直身子，微微看向宗妮的手腕，细细的一圈像是绽放的红梅，红得发紫。皇帝淡声开口：“简亲王下手没轻没重，你与他硬碰硬，吃亏的还是你。”

宗妮垂眼，小声回道：“臣犯了错，就算与简亲王求饶也不会被宽恕。”

皇帝搁下笔，睇了她一眼，平心静气地问：“说吧，究竟发生了何事。”

宗妮道：“臣愚笨，不会饲养雄鹰，以为只要喂饱长膘便能办好差事。没想到反而犯了蠢，不仅将那十只雄库鲁养废，连带万岁爷喜爱的那只玉爪骏也被欺负秃了。”

“怎么秃的？”皇帝蹙眉问：“你给拔的？”

宗妮傻了眼，她怎么可能去拔毛，皇帝这也太高估她了：“回万岁爷，臣胆子小，万万不敢拔。是雄库鲁好斗，一伙儿欺凌它一只，才被薅秃了毛。”

“你怎么证实不是你拔的？”皇帝乜了她一眼：“那玉爪骏的毛又垂又直，用玉爪骏的羽毛做毽子，肯定比朕给你的鸭毛毽子好。”

说来真是凑巧，俩人因为鸭毛毽子相遇，又因为这毽子生出无数事端，此时惴惴不安，等待皇帝的审判，说来说去又回到毽子上。皇帝记仇记得紧，揪住人的小辫子，不消气是不会饶恕人的。

宗妮耷拉着脑袋，认命道：“臣跟您说实话吧，您赏给臣的那枚鸭毛毽子被苏大人拿走了。臣马虎，总是丢三落四，苏大人怕臣弄丢那宝贝，便替臣保管。臣之前想要拿回来的，但苏大人不给，说是您从未赏过他，他要留着到您眼巴前显摆一下，也要借此讨要一枚。”

顿了顿，小心翼翼问道，“您从苏大人那见过鸭毛毽子吗？”

皇帝当然见过，他绑毽子的手法独特，整个宫里都不见有人与他一样。当他看见那枚毽子挂在本初的脖子上时，一眼便认出了。可她说这一番话明显又在骗他，什么本初借此跟他讨要，那小子明明当宝贝一样护着不撒手。

皇帝也不顺着她的话说，只冷冷道：“你们两个关系倒是挺熟。”

宗妮抿唇笑了笑：“臣进宫第一天便碰见苏大人了，当时他在西华门帮同僚替值。他生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臣没有腰牌，屡次教给臣规矩来着。”

皇帝问：“结果就学成这个德行？”屡次三番触犯自己，那哪是学规矩，明明是在气他。

宗妮嗳了声：“臣不是笨嘛。”

皇帝瞪了她一眼，宗妮也不敢求饶，缩脖站着。

自鸣钟叮叮当当地报了时，皇帝冷不丁地开口问：“前两年听你祖父说已为你择好人家，可是定下了日子？”

宗妮大吃一惊。

皇帝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方才还问她与苏倚嘉熟不熟，现在又转了个大弯，问起她的婚事来了。

宗妮想了想，皇帝与苏倚嘉关系甚笃，之前见到他俩你追我赶的，估摸着是嫌她乱兜搭自己朋友了。再往深处想，等了两年都没成亲，保不齐皇帝要问宗家隐瞒的罪。

一思量，回道：“大约觉得我不够好，一直拖着没定下准日子。万岁爷您真好，体贴臣下的婚姻大事，臣感恩戴德。”

皇帝有些羞恼，呵斥道：“朕随意问问，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宗妮笑得没心没肺：“臣脸皮不够厚，贴不动金子。”

皇帝正欲呲哒她，杨贵章在门口唤了声“主子爷”。皇帝一壁瞪着她，一壁抬高音量问：“何事？”

杨贵章回道：“太妃主子传宗妮过去呢，说是有话要问。奴才请主子示下，该如何回话。”

八成是简亲王在寿康宫闹腾呢，这丫头本事大，连太妃都能惊动。皇帝瞥向宗妮，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双唇紧抿着，便蹙眉问道：“不敢去？”

宗妮点了点头，嗫喏着：“臣不敢。”

“你不是舍得一身剐么，连朕都……”都敢欺负，居然还会怕太妃？

“恭惠太妃最是护犊子，生起气来，连朕都劝不住。”皇帝调过目光，恨其不争道：“净知道招惹麻烦，遇事就没胆儿。”

宗妮愣愣的，心道：麻烦事不都是您搞出来的么，屡次三番还嫌弃人，可真会倒打一耙。

皇帝套上端罩，拂袖走了两步。光影照在灰黑色长绒毛上，暖绒绒地直泛亮光，却依旧掩盖不住那浩浩天威。

瞥见她没动，皇帝回首颇为烦躁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不是也很肥，家当都掏出来了！嘿嘿。

周日要上夹子，所以当天的更新会恢复至晚九点发，大大们记得来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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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家亡，赵国公主萧寅初自戕在宫门前，成全了一身的贞烈。

再次醒来，她回到十六岁，距离赵国灭亡还有D-1460天。

首先要做的，就是趁父王还在，把未来会逼宫、上位、成为摄政王的秦狰弄死再说！

第十次被无缘无故针对以后，公子狰趁着夜黑无人溜进公主府，准备刺萧寅初个对穿，剑都带好了！

谁知有只白嫩小脚儿一晃一搭露在帐子外，秦狰手中的短刃紧了又紧，“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谁让你睡觉不盖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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