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一个世界(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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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川的皮肤很白,脸上没什么血色,但是唇瓣却红得像要滴血,眼尾也有些泛红,这让他看上去多了一抹艳色,这种强烈的反差深深地刺激着秦鹤洲的视觉神经。
下一秒,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陆凌川整个人都是晕的,本来他就靠秦鹤洲支撑着,对方现在突然地站了起来,陆凌川整人晃了一下,然后就被秦鹤洲扣住腰按进了怀里。
他还没来得急说话,秦鹤洲冰凉的手心就贴上了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秦鹤洲的声音似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里有退烧药吗?”这次秦鹤洲将?声音放轻了。
这个别墅很大,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东西。
陆凌川只是下意识地抓着秦鹤洲的衣角,就这么靠在他身上,没有出声,他脑袋发胀,思绪乱得很,都的也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听到秦鹤洲在问退烧药。
为什么要找退烧药呢?退烧药有什么用?
是不是找到了之后他就要走了呢?
秦鹤洲见怀里的人一直没作声,脸埋在他肩上,一副呆呆的样子。
下一秒,他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陆凌川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伸手搂着对方地脖子,这个视角下他可以清晰地望见对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微抿的薄唇。
陆凌川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被对方抱着一路离开了房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秦鹤洲要干嘛,秦鹤洲就已经倾身打开了隔壁卧室的门。
虽然这栋别墅平常不住人,但该有的家具和日常生活用品都一应俱全,佣人也会?经常过来打扫,所以看上去就和刚装修完的崭新屋子一样。
秦鹤洲打开了一间客卧,房间正中央是一架还算宽敞的双人床,床上铺着淡绿色花纹的被褥。
他二话不说地抱着陆凌川走到床边,掀开被褥,把人塞了进去,
“睡一会?儿。”
陆凌川整个人还是晕的,他陷在柔软的被褥中,就这么抬头望着秦鹤洲,因为生病的缘故,眼眸湿漉漉的,眼眶还有些泛红。
他怕秦鹤洲下一秒就要走,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但现在自己也留不住他。
陆凌川至今也没想明白秦鹤洲到底要的是钱,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钱的话,自己还能拿钱拴住他,但是他不要......
秦鹤洲拿这幅模样的陆凌川完全没办法,他湿漉漉的眼眸看上去像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秦鹤洲本来想下去给他找点退烧药,弄点吃的,但他现在也不想走了。
下一秒,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掀开被子一起躺了进去,把陆凌川按进怀里,轻声说道,“你发烧了,睡一会?儿。”
“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他这句话仿佛直接击中了陆凌川的心脏,心跳好像变得更快了。
“那睡着了你也不走吗?”陆凌川抬眸直直地往向他。
秦鹤洲感觉心尖一颤,他伸手扶过陆凌川有些凸出的肩胛骨,感到一阵心疼,想来自己先前干的都不是人做的事情。
“不会?,我要是走了,我直接出门被车撞......”他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说出口,就被陆凌川伸手捂住了嘴。
对方的长睫颤了颤,“算了,别说了。”
“乖,睡一会?儿。”秦鹤洲握住了陆凌川的手指,放在掌心捏了捏。
听到他这声“乖”,陆凌川忽然安静下来了。
他本来就喝了酒,再加上了又发了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靠在秦鹤洲胸前就睡着了,看上去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偶娃娃,白皙的脸颊上还浮现出一点红晕。
过来一会?儿,秦鹤洲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后,悄悄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还是很烫。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替陆凌川掖好被子,关上门,离开了这间卧室,下楼去找退烧药。
·
陆凌川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窗外一边漆黑,完全没有光透进来,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身边已经空了,秦鹤洲的温度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忽然间又慌了,心脏仿佛漏了一拍,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他不见了。”
于是陆凌川从床上爬起来,连鞋也没来得急穿,就光着脚急匆匆地走了去。
这个别墅很大,像个迷宫一样,又没人告诉秦鹤洲东西在哪,所以他在这里摸索了半天再找到了一些常用药和吃的。
他正在给陆凌川煮粥,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秦鹤洲听到了有脚步声在往这个方向走来,他回过头一看,发现陆凌川站在客厅中央,浑身上下只穿了一间单薄的白衬衫,光着脚,就这么傻傻地站着。
秦鹤洲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把对方抱到了沙发上,顺手拿过了沙发背上的毛毯把他全身上下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伸手贴上了陆凌川的额头,说道,“还在发烧,怎么连鞋子也不穿?”
说完之后秦鹤洲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于是补了一句,“吃点东西,嗯?然后再吃退烧药。”
陆凌川乖乖地点了点头。
吃过东西后,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们所处的别墅在郊区,现在又到了深夜,空荡荡的底层让人感到有些阴冷。
陆凌川裹着层薄薄的毯子窝在沙发上不想动。
“去楼上睡?”秦鹤洲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这里冷。”
陆凌川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人往秦鹤洲这边靠了靠。
他还有点发低烧,所以挨过来地时候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秦鹤洲拿他没有办法,干脆掀开了毯子钻进去抱着他。
他把陆凌川整个人捞进怀里,手环着对方的腰,下巴挨着他的脑袋。
陆凌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发丝不停地抚过秦鹤洲地下巴,弄得他有点痒。
秦鹤洲为了防止他乱动只好把他搂得更紧了,在他耳边低声道?,“乖,别动。”
陆凌川不动了,他靠着对方结实有力地胸膛,微微仰起头,问道,
“你明天不上班吗?”
今天是周日,秦鹤洲明天一早还得赶去公司。
“上。”他挨着陆凌川的脑袋,故意问道,“怎么了?”
陆凌川:“那你现在还待这里?”
“怎么了?你要赶我走?”秦鹤洲微微勾起嘴角。
“没有。”陆凌川低下脑袋,声音放的很轻。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那你要是迟到了,不能怪到我头上。”
然后他就听到秦鹤洲在偷笑。
秦鹤洲觉得他这个变扭的样子分外可爱,压低声音说,“不怪你怪谁,不是你把我绑过来的,嗯?”
陆凌川耳根红了,在他怀里扭了扭,“那你现在也可以走,没人拦着你。”
“不走。”秦鹤洲伸手把他掀掉的毯子又扯了回来,“迟到就迟到,我直接请假,大不了让你爸把我直接开了。”
“那你就没钱了。”陆凌川被他落在耳边的气息弄得心里痒痒的,想到秦鹤洲之前说的那句“只是为了钱”又觉得有些生气。
“我不要钱。”秦鹤洲回答得十分斩钉截铁。
陆凌川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善变,上一秒明明能说出“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这种话,下一秒又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要钱。
陆凌川窝在他怀里没有说话,一谈到这个话题他又回想起秦鹤洲之前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心脏一丝一丝的抽痛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秦鹤洲看着对方有些委屈的侧脸,突然松开了搂着他的手,从沙发上起身,往茶几那走了过去。
背后温暖的怀抱突然消失了,陆凌川一愣,感觉整个人有点懵,他看着秦鹤洲离开的背影,以为对方又生气,他想出声叫住对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一秒,秦鹤洲拿过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外套,又折返了回来,重新伸手搂住陆凌川,他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一个钱包。
钱包不大,也不厚,里面就只有几张卡和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现金。
秦鹤洲当着陆凌川的面打开钱包,把里面的三张卡一张一张地拿了出来,里面有一张信用卡,一张储蓄卡,一张超市会?员卡,还是有一次他去超市买东西,别人硬塞给他的。
秦鹤洲看着这三张卡,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挺寒酸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凌川有些好奇地仰起头望着他,然后就见秦鹤洲把那几张卡一张一张地塞到了自己手里。
秦鹤洲蹭着对方柔软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所有的钱都在这了。”
陆凌川一愣,然后对方把手机也塞到了自己怀里,
“还有这个,微信里还有一点钱。”
“我把密码都改成你的生日。”秦鹤洲说,“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有钱,但我可以去赚钱,然后把它?们都给你。”
接着他还故意委屈巴巴地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话。”
“我没有。”陆凌川的声音有些哑,他把自己的半张脸埋在毛毯里不去看对方。
秦鹤洲的行为幼稚得像个小孩,但陆凌川偏偏又吃他这套。
“我不要你的钱。”陆凌川说得支支吾吾的,听起来像撒娇一样。
秦鹤洲:“但是我想给你,这样下次万一我再惹你不高兴,你就直接把我赶出去,让我去睡桥洞。”
“谁要你去睡桥洞了?”陆凌川把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了。
秦鹤洲又笑了,他伸手把陆凌川捞回来,说道,“别一个人喝闷酒了。”
“你让人把我打一顿也好,但别一个人喝闷酒了。”
陆凌川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喉咙堵得慌,明明那些混账话都是秦鹤洲说出来的,现在又和他说这些,他感觉很不公平,秦鹤洲这个的心思永远弯弯绕绕的,难猜得很。
“你的意思是还有下次嘛?”陆凌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秦鹤洲没有立即回应他,就在陆凌川准备扭头去看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又突然在耳边响起,不同于之前的调笑,这次他的声音听起来变得很严肃。
他说,“对不起,不会?了。”
秦鹤洲经常把“对不起”、“抱歉”这两个词挂在嘴边,比如他要从人群中穿过去,他会?边走边说“抱歉”,比如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他,他也会?说“抱歉”。
但他的这句“对不起”和以往任何一句口头禅都不同,他的这句道歉显得分外正式。
秦鹤洲低头在陆凌川柔软的后颈上亲了两下,这一刻,他想让“吃软饭”系统和翟向笛的那些破事都滚到一边去。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
陆凌川没有作声,但是突然从他的怀里挣了开,秦鹤洲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只好松了手。
然后陆凌川转了个身,又靠到他怀里,专注地看着秦鹤洲的眼睛,说道,“这是你说的,不要骗我。”
“嗯。”秦鹤洲认真地点了点头,凑过去亲了亲的他的嘴角。
陆凌川有时候是真的很好哄,他也很心软,他明明让人把自己给“绑”了过来,但却连绳子给他勒得紧一点都不舍得。
难过了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
秦鹤洲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赌气说了那句话,他现在发现他不舍得让陆凌川难受。
一点也不舍得。
他不想再逃避了,不管是系统也好,还是翟向笛和陆祁也好,他不会?再拿这些东西当作借口。
从今往后,他要坦坦荡荡地喜欢对方。
翟向笛胁迫不了他,他之前筹谋的计划进行地很顺利,他要翟向笛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要去和陆凌川表白,如果?他之前隐瞒了自己的过去的话,那他就换一个崭新的开始。
就算陆祁不让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关系,他可以脸皮厚一点,陆祁一天不承认他,那他就在陆凌川身边再多待一天。
陆凌川感觉到秦鹤洲搂着他,但是整个人有些出神。
于是他凑过去在对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唇间传来温热的触感把秦鹤洲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低头慢慢地靠近对方嘴唇。
两个人越贴越近,然后亲到了一块,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陆凌川感觉秦鹤洲这次很认真地在吻他,和以往的几次都不同,他吻地很温柔,他的动作很轻,他在以一种很温柔的方式侵占自己的每个角落。
他们结束了这个吻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鼻尖挨在一块,这个姿势显得十分亲昵,陆凌川像只小猫一样窝在秦鹤洲怀里。
秦鹤洲很喜欢这样抱着他躺在沙发上,他忽然感觉懒洋洋的,也不想动,他想就一直这么抱着陆凌川,也不用做些什么,就这么安静地抱着他。
陆凌川在他怀里动了动,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没有说话,轻轻地蹭蹭了秦鹤洲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听到对方绵长而又均匀的呼吸声后,秦鹤洲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到了楼上的卧室。
次日清晨六点半左右,秦鹤洲按掉了自己床头柜旁设置的调成振动模式的闹钟,随即他看向身边还在熟睡的陆凌川,对方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去了,窗外透入的晨曦悄悄地洒落在他的脸庞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陆凌川的睫毛很长,在他睡着的时候尤其明显,他这副样子看上去乖得不行,秦鹤洲感觉自己一部分的心魂直接被对方给勾走了。
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陆凌川的额头现在摸起来不烫了,烧应该都退了。
秦鹤洲下了床,给对方留了一张纸条。
他换好衣服后,叫了辆车去公司。
·
陆凌川醒来之后发觉床边已经空了,他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是八点半,也记不起来自己昨天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然后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张淡黄色的便签。
便签是秦鹤洲留给他的,上面写着,“我去上班了,记得好好吃早饭。”
而这个时候,秦鹤洲坐的出租车已经开到了市中心,周一的早上格外的堵,很多人都打不起精神来,连带着空气中的气压也变低了。
开出租车的司机也不列外,他觉得车内闷得慌,于是降下了车窗,一只手懒散地撑在窗外,与此同时,他打开了车内的广播,广播中正在播放晨间新闻。
而晨间新闻正在讲的内容是:
“湛胜集团宣布将?于下个月的十五号上线最新产品,而天晟或将?面临融资失败的风险。”
秦鹤洲听到这条新闻并没有过多反应,只是皱了皱眉。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翟向笛打来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能不能把“作者不短”打在公频上,我真的一点都不剩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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