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05年7月12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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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感到新奇：

从他出生以来，他就是周围人环绕的中心。五条悟成功地将五条家变成了“【六眼】所在的家族”，将东京咒高变成“【六眼】就读的学校”……

甚至在咒术界很多人的认知中，夜蛾正道是“五条悟的老师”，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是“五条悟身边的【咒灵操术】和反转术式”……

这是头一次，他被称作“某人的某某”，不是作为五条悟，而是作为某人的附属来被对待。

竹原理只是非常真诚地友好微笑着，似乎面对的人真的仅仅是文部修平的同学，而不具有“五条家的未来家主”、“数百年来唯一的【六眼】”之类的头衔。

“我是竹原理，修平的朋友。”竹原理自我介绍。

“竹原家的家主。”夏油杰小声提醒五条悟。

为了文部修平，他提前去了解了调查组的组成。

其中，最让夏油杰担心的，就是这位擅长结界术的咒术师会发现文部修平给咒枷动手脚，使用咒术出入结界的事情。

而刚刚目睹了竹原理舌战群儒的场景，夏油杰知道了这位家主的立场，也放心了下来。

“……”从来不屑于认真了解世家关系的五条悟茫然回视。

“我受修平所托，告诉你们一件事。”竹原理不在意DK们之间的小动作，自顾自地说下去，“诅咒师片冈匠真的女儿被我们找到了，现在由竹原家接手抚养。”

“我们决定，给那孩子改姓改名，等到她成年，再告知她父亲死亡的真相。”

“成年后，我们会给她一笔钱，不再干涉她的生活。但成年前，她需要为竹原家服务。”

片冈匠真又是谁？隔了三天，五条悟已经完全将那个诅咒师抛之脑后，只觉得耳熟。

而夏油杰，则是惊喜：诅咒师身亡后，他就惦记着还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儿被寄养在乡下。

可文部修平带走了全部资料，又强调事件牵涉众多，让他们不要参与进来……夏油杰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没想到文部修平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冒昧问一下，”夏油杰道，“请问她需要为竹原家做什么呢？”

“她的术式和她父亲一样，可用于辅助制作咒物。”竹原理耐心回答，“竹原家有些结界铺设会需要咒物辅助。”

“所以在她成年前，需要为竹原家制作咒物。”

夏油杰脸色微变，他又想起了那天地下室工坊里的惨状。

投身表世界商业很长时间的竹原理自然擅长察言观色，于是笑道：“竹原家提供给她的材料都是咒灵和其他一般素材。”

“本就是担心她成长为诅咒师才把她从乡下接来，要是为了那点小利就更改主意，岂不本末倒置？”

夏油杰听着不对：难道让这女孩在乡下成长，就会变成诅咒师？

但由于他和竹原理毕竟不熟，只能把疑问暂存于心底。

竹原理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两人，在心中默默分析衡量着——

五条悟，五条家的“神子”，行动中也果真带着神性：高居云端的神明是不会理解庸庸碌碌的凡人的，五条悟一举一动皆出于他自身的意愿，并不在意他人。

而夏油杰，正如文部修平向他形容的那样——带着悲天悯人的佛性。这也是文部修平特意告知夏油杰，那女孩儿去向的原因。

啊……竹原理暗中叹气。文部修平从来都自认为是一个庸俗地衡量感情、利益和道德，从中谋求最优路线的凡人。

“凡人”是怎么和“神子”“佛子”相处甚好的？

竹原理疑惑。

竹原理思索。

竹原理想不出来。

竹原理决定放弃。

“他们应该快出来了，”竹原理找借口向两人告辞，“我要准备回去复命。”

夏油杰目送他下山慢慢成为一个黑点，再汇合进一群从薨星宫离开的黑点中……

***

黑暗中，一个年轻的、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但在其遣词造句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暮气。

“怎么样？”

下方的人毕恭毕敬地站着，他是调查组的领头人，也是咒术界某个中等世家的家主。

“竹原理否认了，但我们还是发现了【咒文操术】使用符咒影响结界的证据。”

他急于表功，干脆枉顾事实，把竹原理给出的解释当成了自己的发现交了上去。

“哼，”然而黑暗中的提问者并不傻，“源自于结界术的符咒使用方法罢了。”

写满了所谓“证据”的记录从阴影中飞出，坠落在答话者面前。

“我还不至于大惊小怪到这种地步。”

看着纸页飘落，答话者不甘心地咬咬牙。

但迫于黑暗中的上位者的威势，他还是俯身捡起纸张，行礼后才退了下去。

也许他离开时带起了空气的流动，大厅的烛火剧烈摇晃一下，竟然就这样熄灭了。

黑暗中，沉默良久。

“文部诚人怎么样了？”还是那个雌雄莫辨的年轻声音先开口了。

“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

“咒物呢？”

“作为证据，也已经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