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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便依命令行事。
红昭本欲上前同文竟说几句话,却为李慕琴直接拉走,先行一步回到了天啻教总坛。那天啻教总坛刚扩建不到两年,红墙与绿瓦仍颜色崭新,在朝曦之下,闪烁出一片淡淡的金光。只是地方虽扩建了不少,高墙之内的庭院与房舍却还若往昔那般朴素无华。
红昭跟随李慕琴入了大门,等李慕琴发号施令完,众弟子离去后,他才问道,“师姐,你说那胡药青,师兄是不是故意放走的?还有那十四段,甚么时候不出现,偏等文竟师兄制伏了叛徒后才出现,我看着怎么像别有居心?”
李慕琴向旁看了看,见没有人,抓住他到一假山后面,嘱咐他,“红昭,进了天啻教后,没我允许,你一句胡话也不许说!你要知道我为何把你抓来我身边,就是怕你口无遮掩惹了柯升!那柯升是甚么人,权重官大,手握兵权,又是十四段的二把手!他与咱们客客气气的,你便当是真对咱们客气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可知我天啻教当年立教天啻城何等显赫,贵为武林第一教派,又如何?与朝廷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毫,何其微薄?一旦有个不小心,惹怒了朝廷,便是灭顶之灾!”
红昭虽心中不服,却也知李慕琴说得在理,道,“知道了,我绝不与那柯升说话就是了。只是凭师兄本事,怎么可能放走那胡药青,定是师兄故意放走的。”
李慕琴道,“这事你也莫再多嘴一句!”
红昭道,“师姐,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一定是师兄故意放走胡药青,好让他与贾遥汇合,然后派人跟随其后,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李慕琴叹了口气,“若真如此倒好说,就怕是教主心软了。”说完又睁大眼瞪着红昭,手握皮鞭,一脸凶气地道,“你要再敢多嘴乱说话,我非拿鞭子抽你不可!”
红昭不敢再吱声,这就随李慕琴去了武堂。那武堂里面,躺着许多受伤的天啻教弟子,红昭与李慕琴按大夫指示,与众人一起照理受伤弟子。等忙活到快近中午,庄三走进来,满屋看了看,寻了寻,问道,“左护法呢?!可在这里?”
大夫道,“在前字房。”
庄三看到红昭正端着一盆刚接的热水进来,道,“你,端着热水与我去前字房。”这便急急忙忙的走了,红昭看了一眼李慕琴,李慕琴抬起食指,挡在唇中,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红昭点了点头,端着水跟了出去。二人来到前字房,只见床边坐着一满身是血的短发男子,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正是左溢清。一弟子扶住他道,“左护法,你莫要乱动,你全身都是伤!”
左溢清道,“我没事!....老庄!你回来了?”这才看见走进来的庄三。
庄三道,“是我。”忙问一旁弟子,“伤口可处理了?上甚么药了?”说着摸上左溢清几处伤口,细细查看,“还好,你命大,没伤到要害。”
左溢清虚弱地喘气道,“你个臭书生,我还以为你已死了!”
庄三道,“我寿命虽不算长,但算命的说我总能比你多活上一日。”
左溢清气得不住咳嗽,“额咳咳!放你个臭屁,我指定比你多活两日!”
一旁弟子道,“只给左护法上了金创药。”
庄三应了一声,对红昭道,“给我一条热布巾,我再给左护法上些生筋药。”
红昭放下水盆,洗了一条热布巾递给庄三。他见庄三开始给左溢清上药,站在一旁等待。只是待了一会儿,便觉无聊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走到南面墙时,听到墙那边隐隐传来文竟的声音,兀自高兴,趁着没人注意,溜出了屋子。
他走到隔壁屋子,见窗子半开,弯下身,向内看去,只见窗子正对一张椅榻,椅榻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管菁,他赤-裸着上半身,胸前的伤口上已包扎好了纱布。
椅榻前文竟忧心忡忡的与冯七宝说道,“管菁体内阳气太盛,积蓄多年,已是凶险至极。”
红昭极少见文竟一脸严肃,便故意躲起来,要听听他说甚么。
冯七宝道,“教主,那管菁....”
文竟道,“这次我去益州,除了治好我的毒症外,还另有收获,便是遇见一位绝世神医,我这身毒症便是为她所治好的。我曾向她询问过这‘梵音魔血功’,她说人体内阴阳协调,经脉亦有阴阳之分,寻常人修炼内功,任你修得再高,也需注重阴阳相配。”
红昭心想,“确实如此,我们初练淬原波时,师父也是这样说。”
“但梵音魔血功修炼内息却只修六阳经脉,而不修六阴经脉,以至内息所循不调。当年魔头曾三六为了练成神功,只求速成,便想了这个走捷径的法子。”
冯七宝道,“甚么法子?”
红昭暗道,“老头子真笨,这我都知道,喝人血呗!”
文竟道,“血为阴,气为阳。假若打通六脉阴经需十年,打通六脉阳经又需十年,要至阴阳并臻,就需二十年。可若只修六脉阳经,再喝人血补阴入脏,便可以另一种形式达到阴阳调和,而时间却减少了一倍,这便是曾三六想的捷径法子。只是凡事,有得便有失。人体内五脏本能造血.....”说到此处,文竟却皱起眉不说了。
冯七宝道,“甚么得失?教主,你倒是继续说啊。”
文竟苦思冥想好一会儿,道,“我记不住了,甚么营在脉中,卫在脉外,长期以血补阴,必营卫不和...唉,那老太婆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医理,我又不是学医的,怎么背得下来!?总之,就是喝血也不过暂时调节了阴阳之气,不过扬汤止沸,时间长了,气血还是会大乱。而且喝血多了,又对身体有害,血盛于上则乱心,这也就是为甚么曾三六后期练功魔性大发,心智错乱。再然后就不必说了,死路一条!”
红昭噗嗤一乐,探脑袋道,“师兄,我就知道,你刚刚侃侃而谈的一席话,必然不是你能说得出来的。”
文竟道,“你这臭小子,我一早就知道你在窗外躲着了!”
红昭嬉皮笑脸的跑进来,道,“师兄,那这老婆婆说没说怎么治这管菁的魔症?”
文竟道,“我是问了,办法虽有,却需和管菁商量,要他同意才行。”
冯七宝道,“保命乃头等大事,管菁有甚么不同意的。”
文竟道,“以前咱们一直以为,‘梵音魔血功’一旦练成,便无法化去。这次我问那神医婆婆,却问出了个法子。说是只需运真气,逆循练功时所练的那六脉阳经,加以时日,便可慢慢化去‘梵音魔血功’。但那神医婆婆又说,如此方法,一定血气两失,阴阳离散,最终神乱善忘,心智如襁褓孩儿一般。也就是说,命虽能保下,但前尘往事可就再也记不得了。”
红昭道,“前尘往事忘了又能怎样?不要紧的。”可心中突然想起,“忘了别人倒不要紧,我可不要忘了小师妹....但也无妨,只要我再见到小师妹,还是会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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