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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七宝叹了口气,道,“这,却不好办了.......既是阳气极盛,阴气极衰,可否找寻修炼至阴内力之人,将真气灌入管菁体内,好达到阴阳调和的效果。”文竟道,“管菁练‘梵音魔血功’已有十余年了,内力修为已非寻常人所及,上次管菁心神大乱,几欲走火入魔,我可是差不多使出了全力,才将其制住。所以若随随便便找什么修炼至阴内力之人相助,便如将一滴水灌入火炉中,既化了水珠,又逼得火焰更甚,害人害己。而若去找内力修为大成者相助,无亲无故的,谁又会愿意将自己所练几乎毕生之功力传给管菁?”
红昭道,“曾三六当年不是只练了七八年魔功,就死了吗?怎地管菁能练上十几年还活着?”
文竟道,“那是因为管菁不喝人血,只喝鸡血、猪血等畜生之血,效果自然大减。唉,保命这事,我看难在管菁,还需他自己决意。”
这时,庄三敲门走进来,“教主,冯堂主。左护法那边我已看过了,没甚么大碍了,只有腿部受伤有些严重,我已上了最好的生筋养血药,估计伤的筋肉最多半个月也可全长起来了。”
文竟笑道,“那就好。”
庄三道,“教主,管总领的箭伤也不算严重...!”
冯七宝道,“文梳少主总算顾念旧情,射箭时射的不是左胸!”
红昭亦想起那时文梳射箭射的是管菁右胸,寻思,“是文梳射歪了,还是故意射的左胸?”
文竟只道,“不去说这些了。”
庄三道,“教主,张刀那厮(天啻教另一位叛变)和他底下那些叛徒刚抵达河徒时,就已被十四段的人马给抓起来就地关押,如何处置,柯大人说全凭教主吩咐。”
文竟不应声。
“现下柯大人及手下,都已在大堂等候多时,教主,还是莫怠慢了贵客。另外,属下已安排仆役们准备丰盛酒席招待柯大人与十四段,今晚酉时开宴....”
冯七宝怏怏不平道,“庄三,你这是做甚么?天啻教出了这么大乱子,这么多弟子死伤,教主和大伙哪有心情吃吃喝喝,给十四段赔笑脸!”
庄三道,“属下也知道教主和大伙没有心情,可是毕竟钟离末大人与教主情谊深厚,且一听说教主有难,毫不犹豫,即刻派兵支援.....那柯大人,老于世故,若觉得咱们天啻教轻慢了十四段,心生不满,回去说道些不好听的给钟离末大人.....再者十四段禁卫军长途跋涉前来营救,投桃报李,咱们天啻教好好款待也是应该的。”
文竟道,“庄三你想得周到,这事便由你去办吧。柯大人不远万里率兵前来,天啻教自当感谢,只是宴席这事,既是安排,便安排的大些,无论十四段还是我天啻教弟子,通通入席,有伤在身,不便入席的,便好吃好喝送去。十四段款待是应该,但也不要委屈了自家兄弟。”
庄三道,“教主教训的是。”
冯七宝听了这话,也只得赞同。
红昭厌恶那柯升,道,“我可不去,师兄,我要睡觉休息。”
文竟道,“也好,管菁需有人看着,其他人我不放心,有你红昭在,等他醒了,也好及时通报给我。冯堂主,您先好好休息,晚上宴席开了您再过来。”这便与庄三一起去大堂应酬柯升他们去了。
红昭老大的不高兴,沉着一张脸瞪着昏迷的管菁,背手在屋里来回转悠。
冯七宝若有所思的叨叨着,“老教主当年是不知道‘梵音魔血功’的危害,要不如何也不会让管小子去练的。”
红昭心想,“不知道才怪,曾三六的事,凡是武林中人,没一个不晓得。而且以前的天啻教教主,文竟师兄他爹,据说也是个大魔头,谁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让这黑面鬼去练魔功。”他虽这么想,可不敢再胡乱开天啻教的玩笑,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火了冯七宝。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天啻教弟子,端着午饭走进来。红昭饿了一天一夜,这时见了吃的,如同饿狼,连筷子都不用,直接拿起饭勺,一擓一擓的往肚里嘴里塞。二人吃完饭,傅明珠居然来了。
冯七宝脸红耳赤的,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磕磕巴巴也说不出话。红昭捂着嘴在那乐。傅明珠从袖子里拿出一药瓶,放到桌面上,“你也受了伤,这有上好的疗伤药,一日两次,一次一丸。”
冯七宝也不拿药瓶,应了一嘴,又咳嗽了一声,“你那眼睛怎么样了?教主方才和我提到,有一名神医婆婆在益州居住,待忙完教中之事,我便去找那神医给你治眼睛。”
傅明珠道,“那神医我也认识,她说我这眼睛,不过是老了,不顶用了,治不好的。不过你上次差人带的几瓶熊胆汁,还是有些疗效,谢谢了。”
冯七宝闷声一笑。
傅明珠看向红昭,“红昭小子,你都长这么大了,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我们却都老了。”说着慢慢走到门口,“明日我便率离堂弟子回益州。”
冯七宝蹭地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来,问道,“怎地要走?那胡药青和贾遥还没抓获,你怎么....”
傅明珠道,“一群乌合之众,不成气候的。何况有教主坐镇,还有你这个天啻教元老在。我该做的已做了,再留在总坛是没用了,何况我傅明珠原是个不祥之人,此次平叛圆满大成,本是喜事一桩,我就不必在此给人当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冯七宝哑然失色,站在原地不知说甚么才好。
傅明珠回头望了他一眼,笑道,“冯堂主,你可保重好身子。”这便转身走了。
冯七宝不言不语地望着窗外,红昭看他那木讷呆板的模样,甚是看不起,嘲笑道,“老头,你咋不敢追出去?”
冯七宝抓起药瓶,放在手里摸索了几下,道,“你个小孩子家家,懂个甚么....”
红昭道,“我怎地不懂,我红昭喜欢小师妹,便天不怕地不怕,敢告知天下,告知给任何一人知道!你老大不小的了,怎地还不及我胆子大?”
冯七宝哼了一声,瞅着手里的药瓶,坐了下来,道,“你个小孩子家家,光胆子大又有甚么用,这事又不是强迫来的。你以为我冯七宝有心思不敢说,是个窝囊鸟蛋么?可不是这样的,是傅堂主她,她,总说自己出身不好,怕玷辱了我冯家祖先,执意不肯.....”
红昭道,“出身甚么的,又有甚么大不了,咱们武林儿女不拘小节,不在乎这些!”
冯七宝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执意不肯,我总强迫不来。所以我想,她既然不愿意跟随我,那日后换我去跟随她。但天啻教的事,震堂的事我总分不开身、我想着有朝一日,震堂边上那些荒地都开垦了,收养的那群孤儿小崽子们都长大立事了,教主同文梳少主和解了,方冲他们也终于卸下心结,那时我冯七宝便安心了,可以退休去益州陪她栽果种花......傅堂主眼睛便是治不好也无碍,我就当她的眼睛,何况我糟老头一个,满脸褶子,头发也全白了,她看不见更好...”
红昭心想,“这些事,只怕太难成了,都不知何年何月能实现呢,到时你二人都多大岁数了?这傻老头,只知道想别人,可把自己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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