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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句俗话讲“有今生,冇来世”,像他们这类人,乜乜因因果果,是鸠但啦。(乜乜:什么什么;鸠但:随便;鸠:某种脏话)
丧龙坐在正月茶楼外面,一张凳子、香口胶就够他坐一天,奈何昨夜被祖宗爆了头,今日一整天都晕沉沉的,食香口胶都食出白兰地味,刺激。(香口胶:口香糖)
“哇,歌神,你头被爆啊?”
“叼!有多远滚多远啊。”丧龙吐出香口胶,朝人扔去。
“歌神?”
又来?歌神歌神话来话去,是讽刺他?
丧龙翻了个白眼,闻身转过脸,望见一张秀气的脸,愣了愣。江月看见他头上缠着纱布,表情怪怪,指了指他的头,“你被爆头啊?”
还可以吐香口胶吗?梗系不可以啦!(梗系:当然)
丧龙起身,苦笑,忽地想起什么,他忙忙讲:“等我!”他转身跑进茶楼,不一会儿便出来,手里捧着上一次唱卡拉OK时她借他用的蓝白格子手帕。
“你还留着?”
丧龙将手帕还到江月手里,“嗱,我有洗干净啊,擦好多香皂啊。”
江月笑出声,“这么认真?”
丧龙露出一口亮牙。
阿妹有讲啊,对靓妹不认真,将来一定娶不到老婆啊。女仔都钟意认真的靓仔啊。
江月捏着手帕一角。在十二月的空气里,正月茶楼内内外外的喧闹声之中仿佛溢出了淡淡的香皂气息,她很好奇“擦好多香皂”是擦几多?一整块?不至于吧?在今日温暖日光见证之下,江月捏着手帕闻了闻,浓而清香的香皂气息隔绝了两耳之外的喧闹,她笑笑地望住丧龙,“为一张手帕牺牲一块香皂,好伟大。”
伟大的不是香皂,而是眼前靓仔的认真。
一张手帕而已。
只是突然有一种冲动,不受控制想把手帕再“借”他一次,或许可能会再需牺牲一块香皂。
丧龙见外头嘈杂,便想请江月喝奶茶,亲自跑到对街买来两种口味,请她进茶楼。靓女和歌神一同进茶楼,惹来茶楼伙计起哄讲笑。
“是唔是该喊一声阿嫂啊?歌神?歌嫂?”
“去你的!”
丧龙暴力赶走起哄讲笑的伙计。
江月笑笑,指了指桌上的两杯奶茶,用眼神询问。丧龙解释:“不知你钟意乜口味,老细讲这两种口味最受女仔钟意。”
江月拿走其中一杯草莓味,另一杯递给丧龙,“点解你叫丧龙啊?这名字好难听,好丧啊。”
丧龙坐了下来,背靠窗户,本能曲起腿踩上凳子,察觉自己面前坐的是位淑女,他立时坐好,不自然地咳嗽几声,“唉,我以前好颠的啦,经常倒霉咯,龙?乜龙啊?冇哪吒三太子搞死我,我谢天谢地啦,取了个外号,丧龙咯,丧极了,总有好运嘛。”
江月望着丧龙,微微一笑。今日见到的丧龙似不再“丧”,是摆脱了失恋痛楚?江月看向他,他亮晶晶的瞳仁里蕴着无限热情,只可怜被爆头……
不过,江月不明白。钟霓突然要查丧龙底细,讲他是傅时津的线人,又不像是线人,线人会光明正大出现在差佬面前吗?不怕被人搞啊?还是讲背后有人罩啊?
江月“路过”正月茶楼,收回自己的手帕,还意外收得一阵久久不散的香皂清香。回到警署,因人多嘴杂,江月便将今日遇到丧龙的详细经过都写进备忘录,转交给钟霓。
钟霓匆匆扫一眼,手机在振动,是姑父发来短讯——
昨日还讲坤叔的案子轮不到重案组关,今日高楚杰收到消息,CID管不了坤叔的案子,且CID当初参与坤叔案件相关人员全要接受调查。坤叔的案子将会移交至重案组。
钟霓听到后面脚步声,手一抖,关掉手机,偏头看向从外面回来的傅时津,身后还跟着CIB张家诚,两人一同进了办公室。隔着一层墙一扇门,什么都不知。
电车过不了海,便由残阳落海。
大家收工回去,傅Sir和张Sir一同去见Madam关还未回来,钟霓推开傅Sir办公室的门。
她坐在傅时津经常坐的位置上。
傅时津回来,便见她端着桌上已经冷却的红茶喝着,仿佛是太苦涩了,她眉头紧皱。他走过去,指节敲了下桌子。
她转过椅子,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捏着一块曲奇饼。
他眉梢一挑,静静凝视着她,希望她对她的所作所为给一个解释。她放下杯子,起身将剩下一小块的曲奇饼递至他唇前。
他嘴唇微动,只眉头一皱。
钟霓抿了抿嘴唇,见他不肯张嘴,只好自己品尝了,她边品尝便指着桌上的红茶,“你很钟意啊?苦到令人发指啊。”
傅时津目光静静,听她讲,看她嘴唇粘上曲奇饼沫屑,“是你食太多甜了。”
钟霓笑了,“点解你抽屉里会有曲奇饼啊?”
傅时津错开她脸上的笑,垂首,端起杯子,呷了口浓浓且冰凉的红茶。
“你不爱吃甜的……”
轻轻放下杯子同时,他握住钟霓的细腕,抬眼望住她,仿佛是早知她后面要讲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急于解释:“是给你准备的。”
钟霓垂首望着他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你的红茶和曲奇不太配,太苦了。”
傅时津绕开她,坐在她刚刚坐过的软椅上,他微微后仰,靠着椅背,了无波澜的面孔下藏着无限的纵容与忍耐。他看着她,轻声笑:“曲奇太甜,红茶太苦,刚好。”
钟霓不赞同他的口味,“切”了一声,甩了下他的手,却被他反拉进怀里。他按住她下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曲奇与红茶多相配。她唇上残留的曲奇沫屑为他刚刚呷了口的红茶增添了几分回味,漾在味蕾中,久久不散。
钟霓一抖,揪住他的衣襟。
数秒后,两人终于分开,他揉捏着她的下巴,问红茶还苦不苦?钟霓笑出声,啄他下巴,用唇描绘他的唇,亲密摩挲。原来想要靠近,是可以比“靠近”更靠近。钟霓摸到他腰间的枪袋,突然拔出他的枪,枪托冰凉地抵在他后颈上。
他看着她,伸手去关掉桌上的台灯。办公室暗了,她的眼睛也暗了。
“怕不怕?”她笑着啄他嘴唇。
昏昏暗暗,是最好的遮掩。后颈那股冰冷的感觉是生冷的,他深沉地盯着钟霓的脸,声音低哑,“怕。”
他怕的是悲剧重演。
他亲手扣动扳机杀了傅时津,很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她不会想经历的。
她笑出声,“真怕呀?”
他再靠近她一分,细细吻着她的嘴唇,呼吸轻轻,缓缓的吻,隐忍的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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