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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平时,楚欲喊上一声萧庄主,不?管诚心诚意?的,还是为了招惹他,都能过了耳,现在突然成了白云庄主四个字,萧白舒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看楚欲,后者只是支着脑袋朝他点点头。
“我记得不?清楚,如果是神剑宫的话,两?个月之前是来早造访过白云山庄。”
半晌,萧白舒才从世家交往的记忆里,抽出来几丝跟这位姓顾的大?小姐之间?的关联,“当时父亲还未外出游历,是神剑宫的上一任老宫主,顾青林的父亲顾子安带着一个姑娘来的,当时我跟父亲一起接待他们,没?有留意?到那位姑娘,现在看应该就是今日所?见的那位小姐了。”
“子安?”楚欲复道。
按理讲,这人?与?自己的父亲是同一辈,应该尊称,从楚欲嘴里这么一喊,总有些奇怪:“确实是顾子安,怎么了?”
楚欲款款而道:“顾氏有郎君,神剑出江南。”
萧白舒怔了下,随即应下:“就是他。不?过江湖上的事我不?做干涉,所?以也只是同他和?父亲一起闲聊了片刻,之后拟订了今年冬季新一批的武器采购。”
“听说他年轻时,是江南一众大?小门派里的佼佼者,尤其好?山好?水养灵气,相?貌堂堂,坊间?才有‘顾氏有郎君’这话出来,江南一带门派的小师妹们都知道他。”楚欲叹了一声,“可惜了,我没?能早一点进白云山庄,不?然也想看看这位有名头的公子。”
“......这些事情你倒是清楚。”
萧白舒沉目扫了他一眼:“他就算在,也是比你我都高一辈的前辈,你这般无礼,即便他秉性温文尔雅,也少不?得教训你一顿。”
“哎呀,萧庄主生?什么气。”楚欲极为亲近地搭上他的肩拍拍,“他不?过是神剑出江南,你可是白云山庄的庄主,中原武林谁不?知道?”
萧白舒顿了会儿:“我不?是江湖中人?。”
楚欲毫不?掩饰眼中的意?味:“可武林盟主出自白云山庄,先是你爹,再是你兄长,你怎么也划不?干净的。”
萧白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上去是干净俊逸的好?相?貌,明知是个强盗,可是气质优雅潇洒,一双眼睛就算是用来调侃他,说些没?边际的话,也都可以是情意?万千,十足诚意?的样子。
单凭直觉忽然想起来在山林里那一夜,一地的横尸和?血水浮现眼前,跟面前这张面孔重?叠在一起。
那些也都是楚欲做出来的,而且是轻而易举办到的。
他现在想来也并不?害怕,只是发觉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如同楚欲告诉他那些黑衣人?的来历不?明一样,他也从楚欲身上发现了一些端倪。可是他当时浑身无力,抬起头都做不?到,没?有亲眼看到楚欲是怎么将这些人?一一手刃。
也是同时惊觉,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楚欲手持什么武器。
那么多的残肢血伤,绝不?是单凭内力切割出来的。
江湖中人?,对?自己的武器犹如自己的双手,不?然也不?会有神剑宫这样以铸造武器为名的大?门派。
而那些尸体,除了传闻中来自盗中仙的醒神香以外,还有很多残忍利落的伤痕。醒神香据传闻是用来化筋化骨的,不?伤皮肉,不?论真假,从尸体上看,他留意?到确实有三具没?有出血,但死状异常的,跟传闻算是吻合。
那剩下的一部分,被砍杀致死的,是用的什么武器?
“萧庄主在想什么?”楚欲放在他肩上的手顺手捏了捏就近的耳垂。
冰凉的耳垂覆盖温热,萧白舒一下回过神,摆摆头:“没?有。我想起来听过的传闻。”
“嗯?”
楚欲没?想到萧白舒嘴里说着自己不?是江湖中人?,实际上也没?少听这些流言,也来了兴致:“你说说,我还能帮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萧白舒侧目看他:“我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神剑宫的顾子安,一辈子最高的成就,就是在年少时就造了两?把传世的武器。”
楚欲面色不?改地看着他,只听萧白舒接着道:“一件是传闻中几乎没?有人?见过的离魂令。”
“这不?是武器。”
楚欲直接打断他,给他解了惑,断定道:“这是邪器。不?是顾子安一个人?做的,是跟......南疆的一个教法门派,合力而为。这个传闻里没?有假,确实不?是伤人?,是用来控人?心神的。”
“你怎么知道?”萧白舒问地认真。
“因为,你不?入江湖,”楚欲因他较真老实的劲头笑?出来,“可我是江湖中人?啊哈哈哈......”
“我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情,还不?容易吗?”他反问。
萧白舒知道他夜袭白云山庄如入无人?之境的本事,也不?奇怪了。
“那还有一件是什么,你知道吗?”萧白舒道。
楚欲正?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听这话又顺手翻开一个茶杯,给萧白舒也倒了一杯。
原本凉透的茶水,楚欲一手执着杯子,水流从壶嘴倾下,落进杯子里时,茶杯里升起来缭绕水雾。
竟是已经被内力热到发烫。
“略知一二。”他把热茶递给萧白舒,自己拿起来凉透的那杯,“萧庄主怎么不?说了?”
“因为我不?知道。”
萧白舒对?于他这种?拿精粹内力热茶的奢侈作法着实不?赞成,除了浪费,只能在心里多添一笔深不?可测。接过茶坦言道:“父亲当时说,他还造了一把绝世的好?剑,我问他能不?能与?父亲的静水宽刀一比......可是他没?有再说。”
楚欲看向茶盏里,沉积的几点茶叶碎屑形成追逐的漩涡,唇角微扬:“我倒是也想知道。”
萧白舒在外只穿着中衣站了一个多时辰,身体早就发冷,只是进了屋又不?再碍事才没?有管,现在一口?热茶下去,整个从胃里暖和?起来。
他把几口?饮尽的杯子放回去:“只听父亲说那是一把与?众不?同的剑,世间?能拿得起的人?已经再也没?有了。”
见楚欲这种?什么都知道一点都没?接话,萧白舒也思索道:“......好?像因为是一把软剑。他只是提过一两?句,说软剑向来不?入流,早就被练武之人?所?淘汰,但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剑法不?好?,而是如今再也没?有人?能使出来真正?的好?剑法,糟蹋了这门武功。还说用的好?,称为剑法登顶的武器也不?奇怪,用的不?好?......连下九流的路子都不?如。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什么剑法,在何人?的手上,一概不?知。
相?比起来,离魂令虽然神秘,尚且知道它有什么作用,这把软剑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
楚欲听完默然片刻,喝完的茶盏让他拿在手里,往桌面上侧着一立,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也立得稳稳的,随后指尖一拨,就在烛火下转动起来。
瓷器一圈一圈的在桌上摩擦,他目不?斜视地看着旋转的光影。
“武器就是武器,还能有什么作用。”
茶杯的旋转渐渐终了,屋子里烛火就快燃尽,他抬眼道,“当然是为了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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