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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次我就见不到侄子?侄女了?”裴宴一脸不可置信,他还想说他终于有小辈了,到时候随意指使着玩多好,没想到人竟然没到。他还想着提前把人治服帖,让他们以后少蹦跶点呢。

因着?突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一直到进了慈安宫,裴宴兴致都不高,连带着给太后行礼的时候都还蔫蔫儿的。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鱼儿不高兴了?过来和祖母说说,祖母立刻给你?出气。”吴太后心疼的和什么似的,眼神儿化作了小刀咻咻的瞟向秦王。

“刚知道乐安没带三个小的过来,正闹脾气呢。”秦王含笑解释道。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我们鱼儿这是想当长辈了。晚来又不是不来,你?且等等,待他们来了,祖母让他们天天陪你耍。”面对裴宴,吴太后向来无底线纵容。

鉴于吴太后信用良好,答应他的事儿就没有办不到的,裴宴这才高兴了,“宴儿谢过皇祖母。”

“这就是你秦王叔家的三鱼儿,他和阿卿同年生人,现下正在东临书院读书。”吴太后指着?裴宴给长公主介绍。“阿卿”指的是乐安长公主的嫡长子萧玉卿。

裴宴这才随着看向文皇后身边的宫装女子,她一身墨绿袄裙,身材窈窕,面颊消瘦颧骨明显,多少?有?些显老。五官和温皇后有六七分相似,却全然没有?温皇后的温柔和安定,倒是多了几分刻薄和哀怨。看上去倒像比温皇后还年长,联想到对方寡居,又刚结束大孝,倒也能理解。

“你?们几个不在长安,都是鱼儿隔三差五过来看我,陪我解闷儿。”吴太后笑呵呵的说道。

“长姐,”裴宴上前见礼。

“我这姐姐当的不合格,没有爱护过弟弟不说,连面儿都没见过几次,今儿算是全了缘分。”长公主温声说道,笑意不达眼底。

“你?这丫头混说什么呢?出嫁的姐姐照顾不到娘家的堂弟实属正常。现在好了,你?回家了,以后想见鱼儿就方便多了。”吴太后假意拍打了长公主两下。

“长姐想爱护我,照顾我很容易的。”裴宴伸手索要见面礼。虽然是同辈份,但是乐安长公主千里迢迢回长安,准备土仪送给他们是该的。就算一路匆忙忘了此事,刚刚祖母专门派人去拱辰巷请他们父子她总不能不知道,凡是知礼的肯定要备见面礼的,所以裴宴这手伸的理直气壮。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能让人真情实感。

只是……裴宴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乐安长公主还真是没准备。

裴宴伸着手,一不小心伸成了尴尬。呃……

一时间,大殿里的几人表情各异。太后笑容渐渐消失,定康帝紧皱着眉,温皇后皱眉想到什么又觉得心?疼。秦王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看着?自家混小子?觉得好笑。

“你?个促狭鬼,每回进?宫动机都不单纯,惦记着?祖母的好东西不说,还挂念着你?皇伯父的私库,现在又打到你长姐头上了,要我说就是有都不能给你?。”吴太后狠狠点了点裴宴的额头,发现出现了红印儿,又收了些力气。

“皇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说孙儿?”有?人解围,裴宴赶紧顺杆往上爬。

“那你说说,哀家是冤枉你?了还是理会错你?的意图了?”吴太后笑着?问道。

“那倒是……也没有。”裴宴嘿嘿直笑,他就是爱亮闪闪爱黄白之物,无解。

“是长姐的错,竟然忘了准备,等后面马车到了,长姐补你一份大礼。”长公主笑着?表示。

裴宴乖乖答应了,坐在太后脚边给她老人家捶腿。

“没事儿,你?皇姐无法,今儿皇伯父先补偿,让你到朕的私库里挑一样东西,随挑。”定康帝大手一挥。

“皇伯父英明,皇伯父威武。”裴宴立马满血复活。帝王的私库能有差东西吗?那必然是没有?。裴宴自诩眼力还不错,打定主意要定康帝大放血。

“皇伯母也赏。”一直坐在一旁的温皇后也笑着?表示。

“谢皇伯母。”裴宴笑的讨喜,言语中少?了几分对定康帝说话时候的濡慕。

裴宴不敢小瞧这位皇后,能在女人堆儿里爬出来的有?几个是简单的,当年这位温皇后可是压着?定康帝明媚正娶的妻子和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当上了太子妃,之后又稳坐中宫皇后之位,一直到现在都深得定康帝尊重,一个月中近三成的日子都歇在中宫。

这样的女人能简单吗?

不过,按照裴宴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这皇宫中,他可以亲近太后,这是他嫡亲的祖母。可以亲近定康帝,这是嫡亲的伯父。至于其他人,最好保持距离,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而?且,现下裴宴想和温皇后亲近也是不能了,他动了温衡,之后又没给贺熙留面子,只这两点,温皇后能对他笑脸相迎,已经很不错了。

“皇姐你?怎么今日就到长安了?半月前皇祖母才说得到腊月才能见到您,我一直都盼着腊月快点到来好见到你呢。”裴宴笑着?说道。

裴宴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感觉到大殿上的气氛变了,定康帝皱眉,温皇后脸色阴沉,太后也黯然伤神。

“宴儿,”秦王冲儿子招了招手,作势要带到身边好好说教一番。

裴宴要起身,立刻就被坐在上首的吴太后拦住了,“干嘛呀,干嘛呀,都说不知者无罪。我们宴儿只是问个问题,哪有大人之间弯弯道道,他小孩子年纪小想不深,就你会当爹能教训人?”

“母后,”秦王无奈,“儿臣可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是我制止了,我要是不拦着你?是不是要教训鱼儿一番啦?”吴太后不客气的反驳。

“您说的是。”秦王放弃挣扎。

吴太后这才满意了,她看向裴宴,“鱼儿,咱不理你?父王。你?皇姐这事不是你小孩子家的管的,就听你伯父父王他们的就好。”家族里男人努力奋斗,不顾一切的往上爬,不就是要保护着家族里的女人,让她们在夫家面前有?底气。她还真就不信了,现在还有?算计了他贺家姑娘能安然无恙的,这做亲爹亲叔父的能忍下这口气。

裴宴本就是想试探乐安长公主到底出了何事?现在看眼前几位长辈的表现,就知道事情不简单,阿颂说“表少爷表姑娘的情况有些棘手”,现在看来确实不是一般的棘手,就连皇伯父都叹气了。

不过,既然叫了他们过来,肯定是商量此事的,他只要赖在吴太后身边,还能不知道?这样想着,裴宴腻在无太后身边,越发乖巧。说正事时,定康帝和吴太后都想让他回避,不过看到他扑闪扑闪眨来眨去的大眼睛,最后都没说话。

很快,裴宴就知道事情的始末。据乐安长公主说是萧家出尔反尔,当初她答应为萧明远守孝二十七个月,就是因为萧家长辈答应过了孝期,让她带着三个孩子?回长安。但是孝期满,她却出不了雁城,要不是遇到了故人,现在还被困在雁城。

“萧家太过分,我乐安下嫁是他萧家荣光,不管适合缘由,萧明远死后,乐安规规矩矩守了大孝。现在,皇上亲自下旨让乐安回长安,他们也敢阻挠,还不让乐安带走儿女,胆大妄为?”温皇后情绪激动,语气愤然,要是雁城萧家在跟前,恐怕她已经数道懿旨发下去问罪了。

“母后,”乐安长公主温声安抚着?。“萧家是雁城望族,在雁城城内威望极高。且和兰陵萧氏同出一脉,同气连枝,受天下学子仰慕,岂能因儿臣让父皇和文臣百官生了嫌隙。儿臣只想把孩子接到长安,别无他求。”

裴宴挑眉,以退为进,四?两拨千斤,别说是温皇后,就是定康帝都顶不住吧。

果然,乐安长公主话音落下,定康帝脸色晦暗不明。温皇后则是直接说出了口,“这大夏朝可是我贺家的夏朝,皇家威仪何时轮到名门望族能左右的地步了?”

不过,裴宴皱皱眉,如果他没记错,这兰陵萧家可是他未来姐夫家。裴宴下意识看了一眼秦王,对方也皱了眉头。既然乐安长公主专门提到了,他就不得不说两句了。

“我觉得皇伯母和长姐说的对,咱们家的姑娘走出去向来只有欺负人的,哪能被人欺负。”裴宴说得理所当然,那自信的语气成功让大殿中的气氛和缓了许多。

“你?呀!”吴太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可不是姑娘,你?得收敛些少?招惹别个,我和你?父王才放心。就像今儿个,才刚复学就又被请了回去,再?这样下去,我看是没有?书院敢接收你了。”

“祖母,今儿这事儿可不是我的错。”裴宴为自己申辩,“您不知道,孙儿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差点被罚去思过崖面壁,要是真是被罚去了那儿,祖母恐怕就见不着?我了。”

“呸,呸,”吴太后快速转动手中的佛珠,“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天爷可千万别跟一个毛孩子计较。”

“多大了还这样口无遮拦?”吴太后轻轻拍了拍裴宴的手。

“这不是在说长姐的事儿吗?怎么扯到我这边儿来了?”裴宴不依。

“那你说说你?长姐的事儿应该怎么办?”定康帝乐呵呵的问道,这事儿着急没用也急不来,听听毛孩子说也耽搁不了事儿。

“我知道长姐在萧家生活了这些年,对他们尚存感情。不过既然最后他们选择卸磨杀驴,就不能怪我们绝情,我觉着?这事儿必须得正大光明跟他们要一个交代。雁城望族怎么了,在咱们贺家面前不也是臣。

长姐还提到了兰陵萧家,那不就是和裴怡华定亲的那家。要是长姐有?此番遭遇,背后又兰陵萧家助纣为虐,我看不如一并收拾了,也能让裴怡华趁早打消念头,没得嫁过去之后心生嫌隙,最后赖着?我了。”

最后一句,裴宴语气十分嫌弃,惹得在场长辈都笑了出来。

撇去偷偷夹带的私心?,裴宴这话听着还是有些道理的,尤其后半句扯到裴怡华,可说到吴太后心眼儿里了。在雁城萧家的遭遇已经遮蔽了乐安这丫头的双眼,现在明显还把兰陵萧氏也一并恨上了,但凡有一天她能站起来,这萧家肯定占不了好。

她养大的孙女她清楚,乐安胆子?大能力强,想当年皇帝可亲口说过恨乐安不为男。将来要是和萧家对上,乐安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兰陵萧家也一样。到时候,两个孙女站在对立面,那两个儿子呢?

“哀家觉得鱼儿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不然皇帝就派人把事查查清楚,也去萧家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先礼后兵,没得说我贺家仗势冤枉了人。要是第一步就把事情解决了皆大欢喜,要是不能你们兄弟商量着该如何如何。”吴太后斟酌着?说辞。

“祖母!”乐安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看向吴太后。

“乐安,你?且安心?的住在祖母这里,待你?父皇查明原委,接来三个小的,再?搬去公主府。”吴太后笑呵呵的做了安排。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我的孩子!”乐安长公主强调。

“我说我现在就要我的孩子,”乐安长公主突然崩溃,把大殿中的几人吓了一跳。

温皇后上前想抱住她被推了一把,乐安长公主看向太后,眼中都是怨怼,“祖母,您就非得把乐安的伤疤暴露在天下人眼前才满意吗?您就不能让乐安安安静静的活着?”

大殿内一静。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太后失神,回过神来血气上涌,差点儿没昏厥过去。说话诛心?大抵就是如此了。

“皇祖母!”裴宴忙扶住吴太后的身子。定康帝和秦王赶紧走上前一步,面露焦急,秦王吩咐阿颂“去把葛洪叫来。”

秦王瞥了一眼乐安长公主,和定康帝对视一眼,低声吩咐裴宴,“随为父扶你皇祖母去寝殿。”

定康帝看着?三人踪影不见才转过身,冷冷的看向乐安长公主。

“放肆!出嫁几年,规矩都抛到脑后了?”定康帝大怒,他是顶孝顺之人,母后生养他们兄弟二人,当年吃了多少?苦,他都一一记得。吴太后心慈,对待小辈更是如此,尤其长乐,自小就跟在吴太后身边长大,她也敢说出那般诛心?之语。

想到这里,定康帝甩了甩袖子?,“你?今日就去你的公主府,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进?宫给你?皇祖母认错。”

“圣上,”温皇后惊呼,“乐安是着急,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您莫怪罪,我这就让她和母后认错。”

“怎么?朕说话都不管用了?”定康帝冷哼一声。

魏德贤赶紧去拉乐安长公主,见长公主不动,他小声劝道:“长公主,皇上正在气头上,您等皇上气消了再?进?宫吧。”

乐安长公主不听,她挣脱魏德贤爬到定康帝腿边,“父皇,女儿心里苦。我是父皇的女儿,这十几年却活得一塌糊涂,女儿在雁城已经是满城笑柄,现在回到长安,难道父皇还要女儿顶着?失败者活下去,无论走到哪儿都被议论,女儿已经受够了。”

乐安长公主抬头看向这天下之主,“父皇,你?替乐安想想,就这一次。乐安只要和三个孩子?团聚,只要他们到了以后您再也不要乐安进?宫都行。”

文皇后看着?女儿这样,心?如刀割,她祈求的看向定康帝,“皇上。”

看着?曾经捧在手心?娇养的女儿这般,定康帝心?里也不好受,却不再?和刚开始那样义愤。“当初你?出嫁时,太后不放心你?远嫁,担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命令朕好好查查萧明远。之后朕告诉你?他非良人,你?是怎么回答朕的?”

乐安长公主一愣,懈劲松了手,整个瘫坐在地上。

“你?出嫁前一年江南水患,致国库空虚,朕虽下旨把你?嫁妆分例改为七成,但实际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太后从私库拨出一半给你?添妆,生怕你?因着?这些赌气怨怼朕,更怕你?到雁城没有?依仗。你?祖母这么多孙子?孙女中,谁都可以说她,乐安啊,唯你不能。……回公主府去。”定康帝叹了一口气。

魏德贤再?上前,乐安长公主没再抵抗。

定康帝疲惫的捏了捏鼻翼,看向温皇后:“原先我还不觉得,今日一看,为母你?确实该学学弟妹。”

“圣上?!”温皇后惊呼出声,他竟然说教养子女她该学何丽娘,这已经不是偏颇能形容的,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她。

何丽娘的一双儿女怎么养出来的,他难道不知道?不过就是纵容,四?书不知五经不读,生生都给养成了废物。她皇儿五岁开始,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才干学识,满朝文武谁能说个不好,皇上竟然说她比不上何丽娘。

定康帝看温皇后就知道她想左了,这世上的人情世故岂是会读书,能读书就能掌握的,是,人人都知道拱辰巷一对姐弟任性嚣张,爱惹祸,可细数下来就会发现根本无伤大雅。

而?且,想想刚刚三鱼儿的表现,说话虽然尚带着孩子气,细究却没什么漏洞,且说服力极强。面对他们尚且如此,对待外人恐怕只会更上一层楼。

但太子……

定康帝看看尚未反应过来的温皇后,叹了一口气,“我进?去看看母后。”

大殿中,仅剩下瘫坐在地上的温皇后。摹地,她冷笑出声,脸上都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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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寒门贵子》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林仲安:林大人,您这一生堪称传奇,生于寒门长于寒门,却走出了一条青云路,现在更为朝廷肱骨大臣,深受帝王信赖,您是怎么做到的呢?

林仲安抬眼想了想:大概三分靠打拼,七分……天注定?

话说刚开始他只是想吃口肉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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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大学生穿成山村农家子林三毛,爹愚孝,娘木讷,俩哥不说也罢,……胜在视他如命。分家后林三毛所在二房可以说家徒四壁,只能水饱压饿。三天后,林三毛忍不住了,他要吃肉——

却无意间触发了一条发家路……

先发家后致富、以科举改命运,终于收获美满家庭,职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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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吾娇妻

第三卷青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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